雜阿含選譯

 

   

迷信五百集結及巴利語佛典論「見取」

    佛教所謂的「執取」有四種,分別是:欲取、見取、戒禁取、我語取。近代有不少凡夫蛋頭學者及盲從跟隨者主張巴利語五百集結是第一次集結,是唯一的經典權威,是佛教唯一的圭臬,並提倡捨棄北傳佛法,甚至連四《阿含經》都不放在眼裡,這就是四種執取中的「見取」,為什麼這麼說呢?

    早在古印度的佛陀時代就已有文字,可是,佛法的流傳卻不立文字,當時的聞法者為了能廣傳自己聽到的佛法,只好不得不量力集結自己聽聞到的「法」,比如《雜阿含經》第1176經就如是記載,有一次,佛陀因為背痛,於是請他的大弟子摩訶目犍連代為宣說《漏無漏法經》,佛陀並在事後殷勤囑咐聞法的弟子要經常讀誦並廣為流傳,因此聞法者若於聽法之後不自行牢記背誦,自然便無法廣為人宣說該篇經文的內容。

    其實,嚴格來說,佛經最早的集結應當屬聽聞《初轉法輪經》的五比丘,各位可以想像那個畫面,在古印度的鹿野苑中,由一位坐在大樹底下的老師說法,五個學生圍著老師恭敬聞法,這便是最典型的教學小班制,老師一面教授,一面批改作業並審定學生的學習心得與成果,這不就是一種最典型的經典集結?

    由此可知,流傳於世間的佛法並不只是五百集結的經典,五百集結的經典只是五百位已解脫的比丘達成共識且認同的佛法,但不能據此主觀推論說其他無數的聞法者在各自特殊的因緣時空下所聽聞到的法就不是佛法,因為任何人,任何團體,任何族群,乃至天界的諸神、魔、梵天、其他的沙門、婆羅門或在家居士等等等,大家都有權利可以將自己聽聞到的法自由集結並廣為流傳。

    也就是說,佛陀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有佛經,只不過當時的佛經是靠口耳相傳,比如佛陀在某一個地方對某一些人類或天人講述了某些殊勝尊貴的法,這便是一篇佛經形成的因緣。

    回到第二個主題,巴利語佛經真的是唯一的權威與圭臬嗎?請注意,我強調我絕對不否定巴利語佛經的價值,因為幾乎所有佛教的學者都公認五百集結這一史實,而我要挑戰的是,有一些人固執迷信唯有巴利語五百集結的佛經為唯一真實佛說,餘者皆非。這一些迷信巴利語佛經為唯一真實佛說的人認為古印度的通俗流行語言是以巴利語為主,於是乎他們便「見取」巴利語五百集結的佛經為唯一真實佛說,餘者皆非。但這真的是事實與歷史真相嗎?我們或可從《律部》中找到反證。

    在《四分律》卷五十二中如是記載:「時有比丘字勇猛,婆羅門出家,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白世尊言:『大德,此諸比丘眾姓出家,名字亦異,破佛經義。願世尊聽我等以世間好言論(samskrta梵文)修理佛經。』佛言:『汝等癡人,此乃是毀損,以外道言論而欲雜糅佛經。』佛言:『聽隨國俗言音所解,誦習佛經。』」

    我們將上揭內容翻譯成大白話如下:

    在佛陀的學生裡,有一個名叫勇猛的比丘,他出身自古印度高階種姓的婆羅門家庭,曾受過高等教育,文學造詣極佳。

    有一天,他前往佛陀的住處,對佛陀頂禮後,恭敬地坐在一旁。他對佛陀提出如下的建議:「佛陀啊,僧團裡的比丘來自社會各階層,有的來自高貴的婆羅門家庭,有的來自低階的奴隸家庭,如果讓這些人讀誦佛法,恐將貶損佛法的尊貴,破佛經義。因此,我建議讓我以世間的精美詞藻來整理佛經,不知佛陀的意下如何呢?」

    沒想到勇猛比丘此言一出,立即遭受佛陀的喝斥:「我不允許你這麼做,你真是愚不可及,你可知你的餿主意才真的是在毀損佛法,如果以精美的文學詞藻來包裝佛法,無異是將外道的教義參雜在佛法裡!」

    佛陀隨後轉身對所有的比丘當眾宣告:「你們大家聽好,我在此鄭重的宣布,我允許大家以各自通曉的語言,或者各國、各地的方言來傳誦佛法,誦習佛經!」

    請注意,上文中的原意是佛陀不允許我們用文學的手法來修飾包裝佛經,但並不等同意味著佛陀不允許我們用梵語文誦習佛經。事實上,佛陀鼓勵我們可以用各自熟悉的母語、各地方言或各自習慣方便的語言來記誦學習並廣為流傳佛法。古印度的婆羅門因受縛於種姓階級的驕慢心結,都「見取」梵文為最殊勝尊貴的語言及文字,瞧不起其他通俗的語言及文字,因此梵文便成為婆羅門種姓的通俗語言。但假設強迫婆羅門也使用巴利語,便如同強迫習慣使用八股文言文的中國古代文人也使用白話文一樣蠻橫不講理。同理,若要世界各國各地使用不同語言文字的佛教徒都一致使用巴利語學習佛經,這種主張與堅持就如同上文《律部》中婆羅門出身的勇猛比丘一樣的愚痴,在弘法利生的事業上開起了倒車,反而替眾生築起了一道學習及推廣佛法的高牆,如此勢必造成大家學習佛法的困難與障礙,使大眾對學習佛法逐漸失去興趣與信心,無疑是障礙佛法的流傳,亦無異是一種快速消滅佛法的惡業與惡因緣。

    此外,倘若真要比較梵文經典與巴利語經典孰優孰劣,顯然應以梵文勝出,優於巴利文佛經。因為佛法的興起因緣在古印度的東方,之後順應因緣的演變,佛法沿著恆河流域及五大河流向古印度的西方傳播,在當時的古印度因囿於南北有森林阻隔及交通不便等諸多地理上的障礙因緣,因此緣故,在當時佛法並未向南印度流傳。

    至於,位於印度最南端與印度隔著印度洋的錫蘭(即現今的斯里蘭卡)出現佛法的時期也是在佛陀入滅之後約一百五十年到三百年之際,當時的時空背景是阿育王時代,而僧團也在那個時期分裂成上座部與大眾部,那一個階段的佛教,後人便統稱之為「部派佛教」。阿育王的王子摩哂陀比丘奉命將佛法帶到錫蘭,也因此因緣,佛法的種子才在錫蘭的這塊土地上發芽茁壯。如果,以上的這一段因緣演變符合佛教史實,那麼問題來了,將近三百年的文物都尚且會受到因緣變遷而面目全非,而在此之前的佛法又都是靠口耳相傳,佛陀入滅後沒多久就已有比丘將「生滅法」曲解成「水老鶴」,試問又有誰敢拍胸脯背書阿育王時代的第三次集結並用巴利文筆刺於貝葉上的佛經就完全沒有任何的失真或瑕疵?這就猶如回鍋菜一般,經過多次回鍋烹調,自然早已失去當初的原汁原味。

    至於北傳的佛法,其流傳的因緣迥異於南傳佛法,而且單純許多,自佛陀初轉法輪度五比丘開始,佛法便已向西開展,隨後順應因緣時空的演變,又輾轉流向北方諸國,未失真的經典自然比南傳要多得多。

    五百位阿羅漢集結的佛經有巴利文版,也有梵文版,但不管是哪一種語文版本,當傳入中國被翻譯成中文版佛經之後,便一直保持著中文佛經的原貌,不再迷戀與執著於原文經典。只可惜,或許是中國佛教徒福淺,波羅蜜與善根皆不足,真正的佛法,或姑且稱之為「正法」,一直被封存且束之高閣,卻從未真正在中國流行與興盛。

    至於南傳五百集結的佛經被摩哂陀比丘帶到錫蘭之後曾被翻譯成錫蘭語,可偏偏就有人無視於佛陀允許大家隨順各國方言誦習佛經的教誡,依然執迷於巴利文原典,於是乎於公元五世紀初,錫蘭文版的佛經又被佛音比丘給翻譯成巴利文版,之後又隨順因緣時空的變化,輾轉流傳到了緬甸與泰國,然後又被各自翻譯成緬甸文及泰文版的佛經,卻又因為教團的不合和,外加上國難與戰亂等時空歷史諸多的障緣,巴利文原典保存不住,後人又因迷戀執著巴利文原典為佛說的心結煩惱作祟,於是乎在阿育王時代第三次集結的經典便在錫蘭、緬甸、泰國、寮國、高棉等東南亞多國之間被翻譯來又被翻譯去,反覆回鍋炒作,不像傳入中國的五百集結中文版佛經一次翻譯便定讞,沒有被多次反覆回鍋翻譯,又加上中國大多數佛教徒一向輕賤五百集結的佛經,將阿含經貶抑鄙視為小乘佛法,又或者口無遮攔造惡口業誹謗阿羅漢聖者為焦芽敗種,因此大多數中國佛教徒都沒有興趣鑽研阿含經,然而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中文版的五百集結佛經雖被束之高閣冷藏,卻反而因禍得福,萬幸得以保存住佛法的新鮮與原味。

    目前南傳佛教學者與北傳佛教學者都一致公認最早出現的佛經確實是阿含經無誤,其中又以《雜阿含經》為最早。但筆者淺見以為不論是哪一種語文版本的佛經,又或者誰出現的最早,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應在於經文的內容是否符合或圍繞在三法印、四聖諦、十二因緣、八正道、三十七菩提分等核心。

    我再次特別強調,我絕對不是罷黜其他語體版本的五百集結佛經而獨尊中文版的阿含經,事實上,我認為應該平等尊重各種語體版本的佛經,這樣才客觀中立。現今是佛滅後的末法時代,雖是大不幸,但凡事皆有正反兩面,我們依然有幸運及優勢之處,那就是我們都身處在網路科技發達與資訊爆炸的時代,過去被視之為語言的隔閡,可如今都早已不是藩籬,我再次公開感謝莊春江居士嘔心瀝血整理比對南北傳的佛經,並中譯巴利語版本的佛經,因為莊居士無量的功德,至少使我個人在譯讀四部阿含經的時候,遇到有文義不明的疑惑時,可以比對相同內容的巴利語佛經,讓我翻譯的佛經雖不敢說百分百正解如來真實意,但至少八九不離十,雖不中亦不遠矣。

    當旅客嘗試想去陌生的他國旅遊探險時,事前自然應做足功課,而最正常合理的準備功夫就是先買一份當地的旅遊指南,但假設有人就是不相信中文版的指南,偏偏迷戀不熟悉的他國語文版指南,那麼如果在異鄉發生事故與迷路,這又能怪誰?同理,執迷於巴利語版本佛經的人也是如此,明明已有中文版的五百集結佛經在手邊,可仍堅持執著耗費大量的心力與時間去學巴利語,然後再去研讀巴利文佛經,這就叫做捨近求遠、近廟欺神、本末倒置,這種心態就是「國外的月亮比較圓」、「外來的和尚會唸經」。

北傳的雜阿含經是佛陀入滅後諸大阿羅漢第一次集結聖典的精華,內容是公認最貼近佛陀真意的言行及思想記錄。 從雜阿含經中我們可以概略窺知遠古佛陀時代的僧團生活是非常的質樸、清淨,佛陀所談的都是解脫煩惱、滅苦之道,絕不去誤導眾生做無益的虛玄戲論。

    雜阿含經的內容正好給我們理性反省的機會,讓我們勇敢的去面對及檢驗平日的信仰究竟帶給我們多少實質的利益?

    就讓我們跨越時空、大乘、祖師大德、密宗等等藤葛的纏繞,一起遨遊在遍滿正法芳香的給孤獨園林裡,與佛陀、大阿羅漢、及諸大善知識們來一次心靈的參訪。

喬正一謹誌於西元2023/3/21農曆二月三十春分布薩八關齋戒日

慎莫世間思惟 真實禪與強良禪 四食經 四梵住--陀然經
第一義空法經 法次法向 瞋恚經 緣  起
在家人八法具足 辨別真假阿羅漢 清淨乞食經 理財之道
漸進修行 不皈依個人(不迷信權威) 除喪母之痛 母子畏
憶念燻習-臨終的一念 世間一切經 安那般那念 在家人的修行方法
標準優婆塞 十二入處 以「欲」斷「貪」 六隨念
各有所好 法鏡經 手不捉金銀 寶幢經(一)
毀謗聖賢 初果(一) 敗亡經 寶幢經(二)
正智正念經 初果(二) 帝釋天 消除情慾的方法
迦葉教誡經 初果(三) 慈心蘊護經 恩愛情義
給孤獨與人權 物以類聚 滅觸經 自依洲、法依洲
法之功德 富樓納尊者 減肥 偉大的摩訶迦葉
戒香經 正法的意義 欲愛是苦 少年出英雄
鬼神聽法 寬恕的功德 生離死別 自作自受與他作他受
黑牛與白牛喻經I 慈心與無常 守護根門 善知識是全梵行者
黑牛與白牛喻經Ⅱ 差摩比丘病癒 尼犍之子經  婆四吒長老尼經
集諦-渴愛【大樹喻】 中陰身與意生身 不放逸(1) 世界有多大?--赤馬天子經
長爪比丘 邪見--戰士生天 佛陀的預言--阿育王傳 北傳長老尼偈
不放逸(2) 業力與種族(種姓) 覺支經 天魔擾佛
魔女誘佛 五蘊十問 焰摩迦經 驕  慢
負擔經 有勢不凌難 毒箭喻經 以欲斷欲
二十種身見 佛與魔的對話 鹿住優婆夷經 灰河喻
掌中之葉 四無量心 布施的功德 鬼夜叉的供養
雪山夜叉經 皮帶束縛經(上) 皮帶束縛經(下) 安那般那念
定  經 燃 燒 經 耕 田 經 安那般那念的緣起
法庭經 最勝解說經 無上福田 少時不努力
階梯經 賤民經 愛欲繩索經 阿修羅祕法經
生病經 阿說示病癒經 篋毒蛇喻經 大樹木喻經
手天子經 給孤獨長者的往生 六生喻經 闡陀經
樹枝喻經 善護根門經 鹿紐經 不守護根門
禪與智證經--偉大的摩訶迦葉 算命經 摩訶迦旃延經(一) 摩訶迦旃延經(二)
波羅利弗村 斧柄 無記佛陀的緘默 福  經
正法消失經 邪  見 毘紐迦旃延 正念-專注力
阿那律尊者的病苦 淨天經 棄養父母 止與觀的次序
法的釋義 止與觀 止息經 法法相通
有因、有緣、有縛法經 幼苗喻經 頗求那經 須深盜法經
共諍經 識蘊種子喻經 我見經 無明我見經
執著經 七十七種觀智經 良馬禪與野馬禪 內觀經
苦法經 無明經 七佛內觀 身見經
五蘊集滅 數數施經 不清淨施經 飢荒經
阿難說破我見 四念處的精華 滅六入處經 七處善觀經
破宿命論經 輪迴大苦經 漂流樹喻經 難陀法經
拍手喻經 供養三火經 孝敬父母得大福經 無上福田經
眾生 佛教的四無量心與外道的差異 頭陀 森林頭陀比丘-糞掃衣
布施的動機與心態 山神經 睡眠經 齋經(一)
齋經(二) 低迦比丘的神識去了哪兒? 六隨念經 井水喻
蘆草喻 阿支羅迦葉經 神通的原理 空缽經
無師自悟的佛陀 十力經 流言蜚語經 闡陀比丘自殺經
四念處與四無量心 我勝、我等、我劣(一) 我勝、我等、我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