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與巴利語佛經《相應部》1246經的內容完全相同。

    曾有人提出這個問題:「為何此業報的受者是『甲』?若甲證阿羅漢果,結束了這個業報事件,是否會在其他業報事件又冒出了另一個『甲』?是否所謂的『甲』本來就不存在,其他業報產生者為『乙』,『甲』與『乙』是否兩者為互為獨立的個體?」

    在生死輪迴流轉中,只要有業行便有相應的業報產生,僅有諸緣的生滅,過程並沒有一個永恆不變的實體存在或貫穿其中,所以並沒有一個永恆不變的「甲」或「乙」。

     所謂的「甲」,只是諸因緣業力聚合所生的暫時組合體現象,你當然也可以稱他為「乙」。所謂的「甲」或「乙」,都只是一種世俗的名字(有我假名),並非自始至終為一個永恆不變的主體,但亦非相異,故名為「不一不異」。所以,「甲」並非本來不存在,故並不是虛無,不是斷滅,因為他是瞬息萬變,故為「無常」與「無我」。而「乙」也不是另一個主體,不能說與「甲」互為獨立,因為若沒有之前的甲,就不會有相續的乙,故非「他作他受」。簡單講,就如同佛陀在《雜阿含經》第335經所云:有業報而無作者。」。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在古印度佛陀時代還真有婆羅門曾經問過佛陀類似的問題,而佛陀在本經有最完美的解答與開示。本篇經文是正法中精華之精華,在正法將滅的末法今日,我們都應珍惜本經。

選譯自《雜阿含經》第三百篇

喬正一白話譯於八關齋戒日

修訂於西元2021/12/19農曆十一月十六日布薩八關齋戒日

    我是這樣聽聞的:

    有一次,佛陀行腳到古印度的摩偷羅西北方的拘留國,並在當地弘法。

    當時,有一位婆羅門前來拜訪世尊。他見到了世尊,並向世尊行禮問候致意,然後便坐在一旁開始向世尊請教。

    這位婆羅門問道:「瞿曇,我想請問,人類之所以有苦樂不同的命運,是否都是因為『自作自受呢』?」

    世尊回答說:「你這個問題的前提與立足點有問題,並且與解脫之道無關,我們不值得花時間去討論它。」

    婆羅門仍不死心,繼續問世尊:「瞿曇啊!如果你不回答,那麼是否就表示是『他作他受』囉?」

    世尊回答:「這個問題也不值得去討論它。」

    婆羅門有點不高興地說:「我問你是不是『自作自受』,你說不值得討論它;又問你是不是『他作他受』,你又說不值得討論它。瞿曇啊!你是不是不知道答案?你真正的意思到底是怎樣?」

    世尊回答:「婆羅門,你所謂的『自作自受』,如果指的是異陰相續無常的『我』或者是眾因緣聚合所成的一種『果報組合體』,那麼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個角度而論就沒錯。

    但如果你指的是有一個永恆不變的『自我』、『靈魂』、『神識』、『阿賴耶識』、『佛性』或『自性』等等的主體,這個永恆不變的主體在今生造業,來世受報,造業的人與受果報的人是同一個人,就好比一個房客搬家,從這一家搬到另一家那樣,那麼這樣的看法與見解就是『常見』,是如來所不能認同的錯誤觀念。」

    世尊接著說:「至於你所謂的『他作他受』,如果你的意思是指今生的『我』已死,來世再()生的是另一個『我』,今生的『我』與來世的『我』兩者彼此間並無因果牽連關係。前一世的『我』對下一世的『我』而言是另一個『我』;下一世受報的『我』對前一世造業的『我』而言又是另一個『我』,那麼這就是所謂的『斷見』,也是如來所不能認同的錯誤觀念。」

    世尊正面作出結論:「如來開示的『法』皆與真理、緣起法相應,然而你所謂的『自作自受』或『他作他受』的觀念皆與正法緣起不相應,是以我無法針對你的問題正面回答,故而才會對你說這些問題不值得討論,並非不尊重你。

    只要不就『常見』及『斷見』這兩種極端的觀念去討論,而能以客觀如實的緣起法去觀察諸法緣起緣滅,這樣的討論才有意義。

    婆羅門,眾生生死流轉及世間的生滅,莫不脫離『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的因緣緣起法則。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當婆羅門聆聽完佛陀的教誨之後,猶如醍醐灌頂,亦如暮鼓晨鐘,他已解除了疑惑,心中充滿法喜,便起身向佛陀頂禮後離去。

 

(三○○)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拘留搜調牛聚

落。時。有異婆羅門來詣佛所。與世尊面

相慶慰。慶慰已。退坐一面。白佛言。云何。瞿

曇。為自作自覺耶。佛告婆羅門。我說此是

無記。自作自覺。此是無記。云何。瞿曇。他作

他覺耶。佛告婆羅門。他作他覺。此是無記

婆羅門白佛。云何。我問自作自覺。說言無

記。他作他覺。說言無記。此義云何。佛告婆

羅門。自作自覺則墮常見。他作他覺則墮

斷見。義說.法說。離此二邊。處於中道而

說法。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緣無

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則行滅。乃

至純大苦聚滅。佛說此經已。彼婆羅門歡

喜隨喜。從座起去

 

巴利語經文
SN.12.46/(6). Aññatarabrāhmaṇasuttaṃ
   46. Sāvatthiyaṃ viharati. Atha kho aññataro brāhmaṇo yena bhagavā tenupasaṅkami; upasaṅkamitvā bhagavatā saddhiṃ sammodi. Sammodanīyaṃ kathaṃ sāraṇīyaṃ vītisāretvā ekamantaṃ nisīdi. Ekamantaṃ nisinno kho so brāhmaṇo bhagavantaṃ etadavoca–
   “Kiṃ nu kho, bho gotama, so karoti so paṭisaṃvedayatī”ti? “‘So karoti so paṭisaṃvedayatī’ti kho, brāhmaṇa, ayameko anto”.
   “Kiṃ pana, bho gotama, añño karoti, añño paṭisaṃvedayatī”ti? “‘Añño karoti, añño paṭisaṃvedayatī’ti kho, brāhmaṇa, ayaṃ dutiyo anto. Ete te, brāhmaṇa, ubho ante anupagamma majjhena tathāgato dhammaṃ deseti– ‘avijjāpaccayā saṅkhārā; saṅkhārapaccayā viññāṇaṃ …pe… evametassa kevalassa dukkhakkhandhassa samudayo hoti. Avijjāya tveva asesavirāganirodhā saṅkhāranirodho; saṅkhāranirodhā viññāṇanirodho …pe… evametassa kevalassa dukkhakkhandhassa nirodho hotī’”ti.
   Evaṃ vutte, so brāhmaṇo bhagavantaṃ etadavoca– “abhikkantaṃ, bho gotama, abhikkantaṃ, bho gotama, …pe… upāsakaṃ maṃ bhavaṃ gotamo dhāretu ajjatagge pāṇupetaṃ saraṇaṃ gatan”ti. Chaṭṭha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