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草喻經《Naḷakalāpīsuttaṃ》

蘆草喻經

本經與巴利語佛經《相應部》第12經的經文內容相同。

本經中的其中一位主角摩訶拘絺羅尊者，出家以前又名為長爪梵志，他是舍利弗尊者的舅舅，「摩訶」意指「大」，「拘稀羅」意指「肚子」。他博學多聞，遍覽群籍，平日與其姊辯論必勝，嗣因其姊懷孕，反被姊勝。他心知姊姊胎中所懷必是智人，在胎中尚能託辯於母口，他日一旦出娘胎，必定舅不如甥，豈能無愧？於是他發奮圖強，前往南天竺，學外道十八經，勤讀四吠陀經典，日以繼夜，焚膏繼晷，以致無暇理髮剪爪，因而人皆稱之為長爪梵志。

十六年一閃即逝，當摩訶拘絺羅學成歸國之後，欲找外甥舍利弗辯論，可他的姊姊卻說舍利弗早已隨佛出家。當時他很不屑地對其姊說：「這個瞿曇何德何能？能作我外甥的老師？」，於是他前往佛前索甥。佛陀與他約定，若他能辯論獲勝，當送還舍利弗。他接受挑戰，於是先立下大前提：「我以一切法不受為宗。」佛陀輕鬆地四兩撥千金，反問他：「你現在提出的這種見解是『受』還是『不受』呢？」，他立即驚覺自己的主張有矛盾，因為若「受」是他的見解，則與自己立下的前提相違；若說「不受」，又哪來的前提呢？因而低首慚愧，對佛頂禮，決心追隨佛陀出家，三年內即通達三藏，且證得阿羅漢，佛陀曾當眾讚許他為如來聲聞弟子中四無礙智第一(見《雜阿含經》相應部第一二相應第二經》。

一般凡夫或外道皆錯認『識』就是『靈魂』、『神我』或『真我』，且永恆不滅，且錯認當人死之後轉世時，這個『識』便會離開前一世舊的身體，就像搬家一樣，又換到另一個下一世新的身體裡去。然而佛教卻認為這是一種『常見』與『我見』，是一種邪見。在本經中，摩訶拘絺羅尊者非常生動且具體地解釋了所謂的『識』是無法獨立長存的東西，它本身也是一種生滅無常的覺知現象，它必須依靠『名』(精神)與『色』(身)這兩大因緣與條件才能緣生；反之，『名』與『色』也必須依靠『識』才能發揮作用。

摩訶拘絺羅尊者在本經中舉了三根蘆草彼此相互架立在空地上的例子，如果我們想把三根蘆草都架立於空地上，我們該怎麼做呢?我們是不是應該將這三根蘆草彼此展轉相互依靠交叉架在一個點上，這樣三根蘆草不就能同時竪立起來了?這個時候，如果拿掉其中一根蘆草，其他兩根蘆草便得不到支撐而無法豎立；同理，若拿掉其中二根，剩餘的一根蘆草也不可能獨自站立。這三根蘆草能夠豎立於空地的因緣一定是它們彼此展轉相互依靠而得以架立在地面上。而『識』緣『名』與『色』，或『名』與『色』緣『識』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三者間的關係彼此互為因緣，一定是三者彼此展轉相互依靠才能得以發揮作用。

選譯自《雜阿含經》第288經

喬正一白話譯於西元2023/2/5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布薩八關齋戒日

我是這樣聽聞的：

曾經一度，佛陀暫時住在古印度的王舍城迦蘭陀竹園林中。當時，尊者舍利弗與尊者摩訶拘絺羅則在古印度的耆闍崛山中修行。

有一天，舍利弗尊者在下午三點到五點左右從禪修中出定，起身前去參訪摩訶拘絺羅尊者，當舍利弗尊者見到了摩訶拘絺羅尊者，他們彼此很有禮貌地相互問候，然後各自就坐。

舍利弗尊者開口問摩訶拘絺羅尊者：「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您，不知您是否有空可以為我解答？」

摩訶拘絺羅尊者說：「沒問題，請儘管提問，我知無不言。」

舍利弗問尊者問道：「請問，有老化這種事嗎？」

「當然有！」

「有死亡嗎？」

「當然有。」

「我想請問，老與死這兩件事是我們自己本有的靈魂所製造出來的現象？還是另外有一個外在的造物主上帝所創作出來的現象？還是兩者皆是？又或者兩者皆非，而是無因無緣無故自然產生的現象？」

「老死非我們自己本有的靈魂所製造出來的現象，也並非有一個外在神秘的造物主上帝所創作，也非我們自己的靈魂與上帝共同創作，亦非無因、無緣、無故自然產生的現象，而是因緣法，因為有『生』的緣故而有『老』與『死』的現象。」

「那麼，如果逆推佛陀所說的十二因緣，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等，這些生死流轉的現象是我們自己本有的靈魂所製造出來的現象？還是另外有一個外在的造物主上帝所創作出來的現象？還是兩者皆是？又或者兩者皆非，而是無因無緣無故自然產生的現象？」

「都不是！比如『名』與『色』的身心現象既非我們自己本有的靈魂所製造出來的現象，也並非有一個外在神秘的造物主上帝所創作，也非我們自己的靈魂與上帝共同創作，亦非無因、無緣、無故自然產生的現象，而是因緣法，『名』與『色』是因『識』而緣生出來的五蘊身心現象。」

「那麼這個『識』呢? 是我們自己本有的靈魂所製造出來的現象？還是另外有一個外在的造物主上帝所創作出來的現象？還是兩者皆是『識』產生的原因？又或者兩者皆非，而是無因無緣無故自然產生的現象？」

「都不是！這個『識』也是因『名』與『色』所緣生出來的現象。」

舍利弗尊者又追問：「您所謂『名』與『色』是因『識』而緣生的五蘊身心現象，可您又說『識』也是因『名』與『色』所緣生出來的現象，這是甚麼意思呢？」

摩訶拘絺羅尊者回答：「我說個譬喻吧，凡有智慧的人都會因譬喻而得到充分的理解。

譬如現在有三根蘆草，如果我們想把這三根蘆草都架立於空地上，我們該怎麼做呢?我們是不是應該將這三根蘆草彼此展轉相互依靠交叉架在一個點上，這樣三根蘆草不就能同時竪立起來了?這個時候，如果拿掉其中一根蘆草，其他兩根蘆草便得不到支撐而無法豎立；同理，若拿掉其中二根，剩餘的一根蘆草也不可能獨自站立。這三根蘆草能夠豎立於空地的因緣一定是它們彼此展轉相互依靠而得以架立在地面上。而『識』緣『名』與『色』，或『名』與『色』緣『識』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三者間的關係彼此互為因緣，一定是三者彼此展轉相互依靠才能得以發揮作用。」

舍利弗尊者聽了摩訶拘絺羅尊者的解說之後，讚嘆說：「善哉啊！善哉！摩訶拘絺羅果然不虧為『四無礙解第一』的美譽。您在世尊的聲聞弟子當中，智慧明達，善調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而身作證。

唯有摩訶拘絺羅尊者才具有如是甚深義辯，當您面對種種艱難的提問時，皆悉能清楚且正確解答，您猶如無價的寶珠，為世人所樂於戴在頭頂上，因此我今也同樣頂戴尊者摩訶拘絺羅。我在您這裡已快得善利，我相信如果其他梵行同修來參訪您也一樣可得善利，因為您善於說法，故而我今以三十種讚歎、稱揚、隨喜您的偉大與智慧。

摩訶拘絺羅尊者說老死厭患、離欲、滅盡，尊者是一名有智慧的偉大法師；尊者說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厭患、離欲、滅盡，尊者是一名有智慧的偉大法師。

若比丘對於『老』、『死』….乃至『名色』與『識』厭患、離欲、滅盡向，這樣的比丘就是一名有智慧的偉大法師。

若比丘對於『老』、『死』…..乃至『名色』與『識』厭患、離欲、滅盡，不起諸漏(煩惱)，心善解脫，他就是一名有智慧的偉大法師。」

摩訶拘絺羅尊者也回讚舍利弗尊者：「善哉啊！善哉！舍利弗尊者才是名符其實的『智慧第一』，您於世尊的聲聞弟子中，智慧、明達，善調、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身作證。

舍利弗尊者能提出如是種種甚深正智的好問題，猶如世間的無價寶珠，人皆樂於頂戴，普為一切諸梵行者所樂於頂戴、恭敬、奉侍。而我今日也快得善利，能夠與您一起共論妙義。」

這兩位阿羅漢相互隨喜彼此的功德，然後便結束這場討論，各自回到自己的修行地點。

原文

雜阿含288經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羅在耆闍崛山。
　　爾時，尊者舍利弗晡時從禪覺，詣尊者摩訶拘絺羅，共相問訊慶慰已，於一面坐，語尊者摩訶拘絺羅：
　　「欲有所問，寧有閑暇見答與不？」
　　尊者摩訶拘絺羅語尊者舍利弗言：
　　「仁者且問，知者當答。」
　　尊者舍利弗問尊者摩訶拘絺羅：
　　「云何，尊者摩訶拘絺羅！有老不？」
　　答言：「有，尊者舍利弗！」
　　復問：「有死不？」
　　答言：「有。」
　　復問：
　　「云何老死自作耶？為他作耶？為自他作耶？為非自非他無因作耶？」
　　答言：
　　「尊者舍利弗！老死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亦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生緣故有老死。」
　　「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為自作？為他作？為自他作？為非自他無因作？」
　　答言：
　　「尊者舍利弗！名色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名色緣識生。」
　　復問：
　　「彼識為自作？為他作？為自他作？為非自非他無因作？」
　　答言：
　　「尊者舍利弗！彼識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識{增}[緣]名色生。」
　　尊者舍利弗復問尊者摩訶拘絺羅：
　　「先言名色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名色緣識生，而今復言名色緣識，此義云何？」
　　尊者摩訶拘絺羅答言：
　　「今當說譬，如智者因譬得解。
　　譬如：三蘆立於空地，展轉相依而得竪立，若去其一，二亦不立；若去其二，一亦不立，展轉相依而得竪立。識緣名色，亦復如是，展轉相依而得生長。」
　　尊者舍利弗言：
　　「善哉！善哉！尊者摩訶拘絺羅！世尊聲聞中，智慧明達，善調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身作證者，謂：尊者摩訶拘絺羅乃有如是甚深義辯，種種難問，皆悉能答，如無價寶珠，世所頂戴，我今頂戴尊者摩訶拘絺羅，亦復如是。我今於汝所，快得善利，諸餘梵行數詣其所，亦得善利，以彼尊者善說法故，我今以此尊者摩訶拘絺羅所說法故，當以三十種讚歎、稱揚、隨喜。
　　尊者摩訶拘絺羅說老死厭患、離欲、滅盡，是名法師；說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厭患、離欲、滅盡，是名法師。
　　若比丘於老死厭患、離欲、滅盡向，是名法師……乃至識厭患、離欲、滅盡向，是名法師。
　　若比丘於老死厭患、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名法師……乃至識厭患、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名法師。」
　　尊者摩訶拘絺羅語尊者舍利弗言：
　　「善哉！善哉！於世尊聲聞中，智慧、明達，善調、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身作證者，謂：尊者舍利弗能作如是種種甚深正智之問，猶如世間無價寶珠，人皆頂戴，汝今如是，普為一切諸梵行者之所頂戴，恭敬、奉事。我於今日，快得善利，得與尊者共論妙義。」
　　時，二正士更相隨喜，各還所住。

巴利語經文
SN.12.67/(7). Naḷakalāpīsuttaṃ
　　 67. Ekaṃ samayaṃ āyasmā ca sāriputto āyasmā ca mahākoṭṭhiko bārāṇasiyaṃ viharanti isipatane migadāye. Atha kho āyasmā mahākoṭṭhiko sāyanhasamayaṃ paṭisallānā vuṭṭhito yenāyasmā sāriputto tenupasaṅkami; upasaṅkamitvā āyasmatā sāriputtena saddhiṃ sammodi. Sammodanīyaṃ kathaṃ sāraṇīyaṃ vītisāretvā ekamantaṃ nisīdi. Ekamantaṃ nisinno kho āyasmā mahākoṭṭhiko āyasmantaṃ sāriputtaṃ etadavoca– “kiṃ nu kho, āvuso sāriputta, sayaṃkataṃ jarāmaraṇaṃ, paraṃkataṃ jarāmaraṇaṃ,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jarāmaraṇaṃ, udāhu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jarāmaraṇan”ti? “Na kho, 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aṃ jarāmaraṇaṃ, na paraṃkataṃ jarāmaraṇaṃ, na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jarāmaraṇaṃ, nāpi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jarāmaraṇaṃ. Api ca, jātipaccayā jarāmaraṇan”ti.
　　 “Kiṃ nu kho, āvuso sāriputta, sayaṃkatā jāti, paraṃkatā jāti, sayaṃkatā ca paraṃkatā ca jāti, udāhu asayaṃkārā aparaṃkārā adhiccasamuppannā jātī”ti? “Na kho, 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ā jāti, na paraṃkatā jāti, na sayaṃkatā ca paraṃkatā ca jāti, nāpi asayaṃkārā aparaṃkārā adhiccasamuppannā jāti. Api ca, bhavapaccayā jātī”ti.
　　 “Kiṃ nu kho, āvuso sāriputta, sayaṃkato bhavo …pe… sayaṃkataṃ upādānaṃ… sayaṃkatā taṇhā… sayaṃkatā vedanā… sayaṃkato phasso… sayaṃkataṃ saḷāyatanaṃ… say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par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nāmarūpaṃ, udāhu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nāmarūpan”ti “Na kho, 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na par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na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nāmarūpaṃ, nāpi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nāmarūpaṃ. Api ca, 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rūpan”ti.
　　 “Kiṃ nu kho, āvuso sāriputta, sayaṅkataṃ viññāṇaṃ, paraṅkataṃ viññāṇaṃ,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viññāṇaṃ, udāhu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viññāṇan”ti? “Na kho, 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aṃ viññāṇaṃ, na paraṃkataṃ viññāṇaṃ na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viññāṇaṃ, nāpi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viññāṇaṃ. Api ca, nāmarūpapaccayā viññāṇan”ti.
　　 “Idāneva kho mayaṃ āyasmato sāriputtassa bhāsitaṃ evaṃ ājānāma – ‘na khv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na paraṃkataṃ nāmarūpaṃ, na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nāmarūpaṃ, nāpi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nāmarūpaṃ. Api ca, 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rūpan’”ti.
　　 “Idāneva ca pana mayaṃ āyasmato sāriputtassa bhāsitaṃ evaṃ ājānāma– ‘na khvāvuso koṭṭhika, sayaṃkataṃ viññāṇaṃ, na paraṃkataṃ viññāṇaṃ, na sayaṃkatañca paraṃkatañca viññāṇaṃ nāpi asayaṃkāraṃ aparaṃkāraṃ adhiccasamuppannaṃ viññāṇaṃ. Api ca, nāmarūpapaccayā viññāṇan’”ti.
　　 “Yathā kathaṃ panāvuso sāriputta, imassa bhāsitassa attho daṭṭhabbo”ti? “Tenahāvuso, upamaṃ te karissāmi. Upamāyapidhekacce viññū purisā bhāsitassa atthaṃ jānanti. Seyyathāpi, āvuso, dve naḷakalāpiyo aññamaññaṃ nissāya tiṭṭheyyuṃ. Evameva kho, āvuso, nāmarūpapaccayā viññāṇaṃ; viññāṇapaccayā nāmarūpaṃ; nāmarūpapaccayā saḷāyatanaṃ; saḷāyatanapaccayā phasso …pe… evametassa kevalassa dukkhakkhandhassa samudayo hoti. Tāsaṃ ce, āvuso naḷakalāpīnaṃ ekaṃ ākaḍḍheyya, ekā papateyya; aparaṃ ce ākaḍḍheyya, aparā papateyya. Evameva kho, āvuso, nāmarūpanirodhā viññāṇanirodho; viññāṇanirodhā nāmarūpanirodho; nāmarūpanirodhā saḷāyatananirodho; saḷāyatananirodhā phassanirodho …pe… evametassa kevalassa dukkhakkhandhassa nirodho hotī”ti. “Acchariyaṃ āvuso sāriputta; abbhutaṃ, āvuso sāriputta! Yāvasubhāsitaṃ cidaṃ āyasmatā sāriputtena. Idañca pana mayaṃ āyasmato sāriputtassa bhāsitaṃ imehi chattiṃsāya vatthūhi anumodāma– ‘jarāmaraṇass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ya virāgāya nirodhāya dhammaṃ deseti, dhammakathik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a. Jarāmaraṇass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ya virāgāya nirodhāya paṭipanno hoti, dhammānudhammappaṭipann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a. Jarāmaraṇass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 virāgā nirodhā anupādā vimutto hoti, diṭṭhadhammanibbānappatt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a. Jātiyā ce… bhavassa ce… upādānassa ce… taṇhāya ce… vedanāya ce… phassassa ce… saḷāyatanassa ce… nāmarūpassa ce… viññāṇassa ce… saṅkhārānaṃ ce… avijjāy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ya virāgāya nirodhāya dhammaṃ deseti, dhammakathik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a. Avijjāy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ya virāgāya nirodhāya paṭipanno hoti, dhammānudhammappaṭipann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a Avijjāya ce, āvuso, bhikkhu nibbidā virāgā nirodhā anupādā vimutto hoti, diṭṭhadhammanibbānappatto bhikkhūti alaṃ vacanāyā’”ti. Sattama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