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惡人聽法

    彌蘭王問:「尊者，你們說：『如來慈心祝福一切蒼生幸福。』但你們又說：『當佛陀說《火聚譬喻經》時，有六十名比丘當場口吐鮮血。』尊者，我覺得這很矛盾。如果佛陀是真心祝福一切蒼生幸福，又豈會在說《火聚譬喻經》時，有六十名比丘因而當場吐血?如果這六十名比丘真的是因聽到《火聚譬喻經》而吐血，那麼佛陀就不是大慈大悲。這也是一個兩難矛盾的問題，請您解惑。」

    「陛下，當佛陀說《火聚譬喻經》時，六十名比丘當場口中吐血，這並非如來造成的，這都是因比丘們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造成的。」

    「哦?尊者，假設如來不說《火聚譬喻經》，他們還會吐血嗎？」

    「當然不會。當這些犯戒的邪行者聞聽世尊說法時，他們的身內會發燒，因發燒而口吐鮮血。」

    「尊者，但口吐鮮實際上也是因如來說法而引發的，也就是說如來是他們吐血的主要因緣。就好比蛇入蟻垤，後來有人想要得到土壤，將蟻垤給破壞，搬走土壤，於搬運土壤時將蟻穴給掩塞，那條蛇因無法呼吸而窒息死去。尊者，蛇的死亡不就是因為那個人的作為所造成的嗎？」

    「沒錯。」

    「尊者，所以如來不就是他們吐血的主要因緣嗎?」

    「陛下，當如來說法時，他的心中是平等大慈，對一切聽法的聽眾沒有任何偏愛與討厭。因為如來遠離了愛憎而說法，所以當他在說法時，那些持戒清淨的正行者會當場即刻覺悟，而那些犯戒邪行者會因此而墮落。

    陛下，就好比芒果樹、閻浮樹、蜜樹被人搖撼時，其強壯及堅牢緊貼其上的水果也都將挺立不動，但假設其樹莖已腐敗，又不緊貼之果實就會墜落。

    陛下，又如農夫欲栽種稻穀，牛耕農田的土地，在耕墾時上百成千的雜草都會因此死去。當如來說法時，他的心中是平等大慈，對一切聽法的聽眾沒有任何偏愛與討厭。因為如來遠離了愛憎而說法，所以當他在說法時，那些持戒清淨的正行者會當場即刻覺悟，而那些犯戒邪行者會因此而墮落，正如那些死去的雜草一般。

    陛下，又如有人為了蔗糖而於器具內壓榨甘蔗，當他在壓榨甘蔗時那些進入器具內的小蟲都會被壓死；當如來說法時，他的心中是平等大慈，對一切聽法的聽眾沒有任何偏愛與討厭。因為如來遠離了愛憎而說法，所以當他在說法時，那些持戒清淨的正行者會當場即刻覺悟，而那些犯戒邪行者會因此而墮落，正如那些被壓死的小蟲一般。」

    「陛下，我反問你，若木匠只保護衛樹木，是否他會令樹木筆直而剪除它？」

    「不會。他只會剪去不適宜之處。」

    「陛下，同樣的道理，佛陀也祇能護衛那些持戒清淨的人；但那些犯戒的邪行者就沒有辦法了。但陛下，那些犯戒的邪行者的墮落都是自作孽，不可歸責於佛陀，就好比芭蕉、竹、牝騾的自我毀滅都是它們自己造成的；又好比盜賊遭受挖眼、杙刑、斬首等刑罰都是因為犯罪，他們罪有應得；又好比有人給一切人民不死靈藥，人民因服藥而得健康長壽，眾病消散。但若有人因不能消化，服食後死去，這個贈與不死靈藥的人是否因此因緣而得任何惡果報？」

    「不會。」

    「陛下，如來以不死法布施給一切人類及天神，令其解脫；但倘若那些不肖的有情眾生因不死法而毀滅及淪落，那是他們自甘墮落，自作孽、不可活，非關佛陀的事。

    陛下，食物是維持一切眾生生命的必需品，但有人食用後患病而死。陛下，請問給予食物的人是否會因此因緣會而獲得任何惡果報？」

    「不會，尊者。」

    「陛下，同樣的道理，如來以不死法布施給一切人類及天神，令其解脫；但倘若那些不肖的有情眾生因不死法而毀滅及淪落，那是他們自甘墮落，自作孽、不可活，非關佛陀的事。」

    彌蘭王讚道:「善哉！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