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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阿姜措傳奇 作者/摩訶布瓦尊者 英譯者/智勝尊者 中譯者/喬正一 此刻我應該要來敘述阿姜措的傳奇事蹟,他是阿姜曼的一位戒臘很資深的弟子,有很多與阿姜曼一樣類似的經歷。當你在讀這一章節並已經開始想著他的經歷到底是真是假的時候,你是從你的角度去讀某人的經歷而不是你自己的經歷,你應該試著想像一下如果是你自己遇到這類的事情,你又會怎麼想?又有何感受?所以當你繼續讀下去的時候請牢記這一點。 這一位迄今還在世[1]的尊者天性喜歡在山林間行腳,而不喜與其他的比丘及沙彌有過多的互動。因為對他自己及其他神秘的非人而言,例如天王、諸神、帝釋、梵天、鬼、龍及阿修羅等等,他深明在深山叢林中獨居靜修的好處。這些都是人類的凡胎肉眼所看不到的有情,因此在人間與「三界」中,似乎沒有意義,也彷彿不存在一般。 這些非人懇求尊者慈悲祂們,祂們說祂們跟人類一樣,也相信善業與惡業、功德與惡法、天堂與地獄及涅槃。但祂們沒有辦法顯現自己,也沒法將他們所知道的都給呈現出來,無法像活在人世間的人類一樣以一種公開、清楚的方式讓世人了解祂們,祂們只有在極罕見的情況下會遇到極少數有「遙視」的人(也就是指對萬物存在的整體性能以客觀、不帶成見的態度,能以特殊奇異的方法來獲取靈界的訊息),這種人有時會承認祂們的存在。 祂們又說:「這些非人眾生都不喜與人類接觸,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一樣,因為人類的身體粗惡,心中潛藏著攻擊性,無法帶給與他們一起生活在世上的其他有情信任及免於恐懼的自由,只有那些心中有『戒法』(慚愧心)的人除外,因為即使他們的身體是粗惡的,對於必須臣服於業力因果法則的人來說,這是很自然的事。對於這樣的人,沒有天神會反感,因為這樣的人世間稀有,他們以各種方式帶給他人平安的美德也同樣帶給了我們平安。但他們無法直接知悉我們的存在或與我們接觸,我們之前唯一的聯繫就是美德。」 「這樣的人,以直接、間接的方式,以明顯或隱晦的方式,不受時空限制且無限地為世人帶來了廣大的平安。當這樣的人不斷迴向他們的功德時,即使在鬼界中,善業夠大的鬼,也能從中獲得平安,而有天神之身的有情則會一直隨喜(anumodanā)他們的迴向,祝願他們富裕、健康與長壽,並期盼他們在離世並安享他們自己珍貴的天界財富之前能持續幫助這個世界。」 「但,尊者,就您本人而言,您是一位非常特別的人,因為您的戒行與修行圓滿,您的心因見法且具有法的功德而明亮,值得受到最高的禮敬與信仰,我們大家懇求您長期駐留在此護佑我們,以您的慈悲來幫助不幸的非人,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來親近您,聽聞您的開示,大幅的增長我們的『清淨功德』(puññā–pāramī/波羅蜜),成為我們未來『道』、『果』、『涅槃』之路的助緣。」 阿姜措說,他住在偏遠的山中時,來與他接觸的非人,從遠處或近處的天神、空居天與地居天,甚至龍族與孤魂野鬼等通通都有,祂們幾乎每晚都會來訪,但他還是能在適當的時間規律地從事他的修行,他自己能找時間休息,並沒有甚麼困難,他能不斷地接待他的神祕訪客。不管是白天或黑夜,他幾乎沒有多餘的時間,然而比平時更加順利。比起跟眾人、比丘及沙彌在一起及互動的時候,他反而更難得到平靜。但與住在各種天界的天神互動時,不管來訪者有多少,宛若無人一般,他向祂們開示佛法的時候,全憑心中的意念,不需要用到肢體上的動能。事實上,他向祂們開示佛法之際,就一般人的感覺,彷彿身體根本不存在,因為只有「覺知」與「法」的交會及顯現,而傳法給聽眾的同時,倦怠感也不會產生。 阿姜措結束開示之後,這些非人眾生都歡喜隨喜,同時讚頌了三聲:「善哉!」,讚頌之音迴盪在一切的世間(loka–dhātu),阿姜曼也曾跟我說他有跟這一位阿姜幾乎一模一樣的經歷。 這些非人在聞法的當下,目的是為了獲取正知見,猶如有人走在一條他從未走過的路上,擔心自己可能會走錯路,非常關心自己是否正走在正道之上。有一些非人會使用一般「意念的語言」來交談,而有一些非人則使用佛陀時代的巴利語,但阿姜措能聽得懂這些巴利語,因為這就跟「意念的語言」情況一樣。 阿姜措說當他出定之後,他試著用巴利語寫下這些天神經常提出的問題,阿姜曼還在世的時候,阿姜措會把這些問題拿去請教阿姜曼,但阿姜曼說:「雖然世界各地所使用的巴利語文字都有其特殊的含意,然而從意念心中自動生起及諸神提問時所使用的巴利語詞卻都是一種很特殊的情況,都只能適用在那個時空下彼此相互溝通的當事者之間,若將其與人間通用的巴利語作一個連結可能就會非常的不適當。因為就算用人間的巴利語去翻譯,翻譯出來的意思可能很有意義,也很清楚,但從特定的人的意念中自動生起的巴利語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其意義也只與那個特定的人有關,而不能適用在一般其他的地方。所以就算我把某句話翻譯給你聽,也很可能不符合你從巴利語辭彙中所理解的意思,如果是這樣,我乾脆就不翻了。因為從心中所緣生出的語言,不管是巴利語或『意念的語言』,也不管是給予警告、勸戒或其他,可能只能單獨被那個人所理解及確認,其他的外人也只能試著去解讀當事者所欲表達的意思,但這樣做很容易曲解說法者的真意。」 「從我心中發出的意念去對諸神及其他能與之溝通的非人所說的法,我都非常的了解,因為這些『法』都從我心中不斷地生起,如果把這種不斷生起的『法』說成是禪修的補充,這種說法也沒有錯。但類此的『法』也可能在其他的時間生起,比如有時在經行中生起,或平時坐下的時候,或托缽行進間,或進食之際,或與朋友及同修談話時,或停下來時,或說法期間稍停片刻,它們不分時間、地點或情況而生起,但若說它們是來自於我的性格,對我來說這種說法似乎不是很正確,因為當我開始修行的時候,我曾苦苦摸索掙扎,當時也沒見這些『法』生起過,只有當我的修行到了某一階段並有些許的領悟時,它們才開始出現,就從那時起一直到我的心識開發出定與慧,直到現在,隨著心識越來越強,這些『法』也逐漸變成了固定的伴侶。」 「現在,這些『法』無止盡的、無時無刻不斷地生起,而且是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比如並不需要在特殊的情況或某地點,因為它們可以在任何特殊的情況或地點生起,一般來說,我會認為它們是一種個人的『法』,只有我自己才能理解,我從沒想過請別人來幫我翻譯,除非我想知道別人翻譯出來的意思,拿來跟我自己的理解做一個比對檢驗,並不是我不了解法義,而事實上我完全了解別人和我自己心中的一切法。」 「因此我不想為你們翻譯,因為就算我是你們的阿姜,你們對於從心意中說出的『法』所應理解的基本意義,會比我的翻譯更有價值。」 「他從未翻譯過。」阿姜措說,「但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阿姜說的絕對都是真的,我肯定都同意。」
天神來聽阿姜說法 阿姜措說,諸神會來聽他說法。有的時候來的很多,有的時候來的很少,但一般來說,來參訪阿姜曼的天神為數並沒有很多,有時介於五十到六十之間,有時一百到六百,有時在極少數的情況多到一千。 「不管是空居天或地居天,諸神身上所穿的天衣都一樣,或白或紅,但都不會顯得太突兀或標新立異。不管是哪一群天神,也不管祂們來訪得有多頻繁,祂們當中都沒有任何一個天神配戴珠寶首飾或化妝,因為祂們來參訪的是一位具足戒德與修行的比丘,祂們都會抱著高度的敬意與信仰而來,諸神的領導也會提醒祂們參訪比丘的時候不要化妝或配戴任何裝飾品,祂們的穿著應符合佛教居士的禮儀,要得體與端正。祂們的言行舉止都非常得優雅引人,令人目不暇給,且讓觀者久視不厭。這也是給我們人類在參訪比丘或僧團時的一個極佳的範例,從而給人一種有禮貌的觀感,不會讓人看了以後會產生一種難以抹滅的冒犯或強烈的反感。」 「但又有誰有這個能力來告訴人們有關諸天神的事情,好讓大家相信與學習,並進而以祂們為榜樣?又有誰有這個勇氣敢承接這樣的任務?因為一旦有人提到諸神、鬼神、孤魂野鬼等這一類的超自然現象,不論是出於開玩笑或嚴肅的討論,都會被嘲笑。至於有人提出人類的世界應採用天界社會的行為準則,此人一定會被說是瘋子或精神錯亂,就算精神病院也很收治這樣的病人,因此難道你們不覺得此人因罹患神經病而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長老說完之後,我們都笑了起來,並停頓半晌,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出聲,半開玩笑地說:「我覺得應該由阿姜自己來向人們介紹天神的禮儀,因為您真的見過祂們,所以人們憑甚麼說您瘋了?人間的人們,如果到各個國家看到不同的事物,回國後跟其他人談論他在國外的所見所聞,並引進一些外國新鮮的事物來改善或解決家鄉或城鎮的問題,因此他引薦了外國的法規或風俗習慣供家鄉的人遵循,比如說,在泰國,男女老幼的服裝風格都幾乎都受到外國的時尚影響,變成外國的樣式。因為我們泰國人很容易受教,不像其他國家的人那樣冥頑不靈,他們擁有的服裝配飾的風格愈多,他們就愈喜歡,他們也複製了其他人的風格,甚至青出於藍比原創還更好,他們對於任何奇異、新鮮及有趣的所見所聞,也都保有最美好的記憶。現在一提到天界的服飾風格,大家誰也都沒看過,甚至連在虛空中飛翔的天人也沒人看過,因此毫無疑問的,只要將天神的風格向世人展示,大家一定能領會並欣賞,如果以這種方式呈現給世人,我認為應該有很多人會感興趣,因為這是上流社會的風格啊。」 當我說完後,我們兩人都笑得很開懷,之後長老回答道:「你說的東西,就跟平時一樣,都太誇張了。如果我真照你說的那樣去做,我一定沒法在泰國活下去,我肯定會被放逐到鬼神與孤魂野鬼的非人世界裡,為大家會指謫我是這些非人的一員,並肯定將我趕去跟鬼神與孤魂野鬼一起住,至於說把我給送到欲界天及梵天,肯定是沒希望的,因為這些天神的地位都非常崇高尊貴,但肯定會把我給送到鬼神與孤魂野鬼的世界裡,因為這些非人的地位卑下,沒人會尊重祂們。萬一發生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麼辦?」 我們又再一次大笑了起來,阿姜繼續說:「拜託不要叫我去跟世人介紹諸神與梵天的生活習慣,因為人們仍尊重佛教與世尊,且抱有崇高的敬意,而我們所討論的法也可以在他們的內心找到,如果有人對修行很感興趣,可供人使用的一切佛法都不缺,除非,此人太過愚蠢。但我跟你說的只適合你一個人聽,我不認為適合其他人,那麼當我告訴你發生了這些事,你便立即要求我向世人傳授天神的習慣與生活之道,那麼對於任何開始想教導世人這些微妙的生活之道與習慣的人來說,這將是莫大的不幸。恕我辦不到,事實上,我甚至連想都不該想。」 我回答:「我只是一時衝動提出這個建議,如果您不喜歡,就不要勉強。」 我們就像完全信任對方的比丘以親切輕鬆的方式獨自交談著。
很多在不同情況下來參訪他的天神,各自都有其喜歡的主題。有一些喜歡在聽法前先受戒,有一些喜歡直接就聽法,也一些喜歡較高深或較淺顯的繫縛的法[1],但大多還是喜歡淺顯的。有一些喜歡聽《轉法輪經》[2],有些喜歡聽《慈經》,還有一些喜歡聽僧伽彼此相互幫助的僧合和法。 他說祂們各自有各自的喜好,都不一樣,但如果來的天神很多,祂們都會按照大多數天神的意願決定祂們想聽的法。祂們就跟人類一樣,都是根據自己的性向喜好而選擇祂們喜歡聽的主題,有的喜歡聽四梵住[3],有的喜歡聽連我自己都從未聽過的經文,我只好跟祂們說我沒讀過這些經典,於是乎祂們會要求聽其他祂們喜歡的經典。 他說諸神都非常敬愛他,不希望他去別的地方,祂們希望他留下來長期跟祂們在一起,因為祂們說有他在的時候祂們的心就會非常的平靜祥和。夜間的時候,祂們會聆聽他吟誦經文並沐浴在他散發的慈心中,祂們都深受影響,所以都不希望他停下來。他說他念經時也只是在心裡默唸,並沒有出聲,但當諸神來參訪他時,祂們會請他唸 各種經文,讓祂們歡喜,也會令祂們更喜歡這些經文。當他吟誦的當下,祂們都全神專注聆聽,他問祂們:「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唸這些經文?」祂們馬上回答:「您吟誦經文的聲音響徹十方,我們怎麼可能聽不見?」 法是非常的微妙與精緻,當它透過唸誦被傳達出來的時候,必然會響徹諸方所,令世上一切有能力聽得到的人都聽到。 [1] 本書完成之後,阿姜措便圓寂了,所以沒也必要再隱匿他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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