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不得惡口罵人

         本篇經文的主旨是佛陀為比丘制定戒律:「比丘不得惡口傷人!」。佛陀在本篇經文中教誡我們，說話的時候都應當說善語，不應當說惡語，否則最終會自己傷害到自己。就連畜生被罵，都尚且覺得丟臉，又何況是人類呢?

選譯自《四分律》第十一卷

喬正一白話譯於西元2022/9/18農曆八月二十三布薩八關齋戒日

    這是發生在佛陀暫時住在古印度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林的事件。

    當時，僧團中的六群頑皮比丘口沒遮攔辱罵其他的同修比丘，而且罵的內容非常尖酸刻薄難聽，句句不堪入耳，這些被罵的比丘因為自覺受辱而失去自信，講話的時候竟然出現前後矛盾的情況。

    僧團中的諸比丘都得知此事，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的比丘對六群比丘的惡口傷人的言行非常不以為然，於是他們來到世尊的面前，一起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坐在一旁。他們將此事向世尊報告。

    世尊以此事件的因緣招集所有的比丘僧，並當眾呵責六群比丘：「你們六比丘所為非法、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都是身為一名比丘所不應為的惡行。六群比丘！你們豈可口出苛薄惡語辱罵其他比丘?使其他比丘的自尊遭受嚴重的打擊以至於說話都前後矛盾？」

    當世尊嚴厲呵責六群比丘之後，便告訴諸比丘：「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往古世時代，有一個名叫得剎尸羅的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個婆羅門，他養了一頭牛，婆羅門晝夜給予這頭牛良好的飲食及待遇。

    得剎尸羅國有另一位長者，他自家也養了牛，他想找人比賽看誰的牛比較厲害，於是他在城市中的街頭巷尾大聲宣傳廣告：『若誰家有力牛，能與我家的力牛一起比賽共駕百車，誰優勝我就贈送他黃金千兩!!』

    婆羅門養的牛聽到這則廣告，心想：『我受主人的恩惠，現在應該是我報答主人恩情的時刻，我自當盡力，賺取那個長者的千兩黃金以報答主人的恩情。』

    於是，這頭牛便將牠的想法告知給婆羅門，牠表示牠想去參加比賽。婆羅門很欣慰，於是前去跟長者挑戰。當比賽開始，現場有很多人圍觀，這個婆羅門竟大言不慚說：『我的牛只需要一支牛角即可牽車。』。婆羅門的牛一聽主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牠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於是因感到丟臉而不肯出力比賽，於是長者的牛得勝。

    婆羅門很生氣責問牛：『我把你養的這麼好，你怎麼讓我輸掉這場比賽?』

    牛對婆羅門說：『你在眾人面說出讓我非常難堪的話，你說：「我的一支牛角便可牽車。」，但這分明與事實不符，你讓我在眾人面前非常丟臉，因此我失去自信，使不出力，無法贏得比賽。只要你不再說出讓我丟臉難堪的話，你再去跟長者挑戰，我有自信一定可以贏。

    婆羅門對牛說：『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再輸掉二千兩黃金。』。

    牛對婆羅門說：『只要你不在眾人前說出讓我丟臉難堪的話就可以。你應當在眾人前鼓勵我：「我家的牛，牛角長得非常漂亮。」』。

    於是，婆羅門重新去跟長者下戰書，現場又有多人圍觀。這一次婆羅門於眾人前稱讚他的牛：『我家的牛，牠的牛角長得好漂亮，結實有力。』。

    婆羅門的牛聽聞主人對牠的稱讚，牠覺得非常有面子，於是自信大增，使出洪荒之力，終於贏得勝利。」

    佛陀說到這裡，對諸比丘說：「我們說話，就當說善語，因為善語可招致樂果；我們不應說惡語，因為說惡語只會自熱惱且傷及他人。比丘們，你們看，就連畜生被牠的主人當眾誹謗，都尚且感到丟臉而失去自信，因而使不出力，那更何況是人類呢?一般人被他人毀辱焉有不感到丟臉之理？這六群比丘都是愚癡之人，竟然當眾以種種不堪的字眼辱罵其他比丘，使受辱的比丘因感到丟臉而前言不對後語。」

    當世尊嚴厲呵責六群比丘之後，對諸比丘說：「從現在起，我為了僧團的十種利益以及正法久住的因緣，我要為你們正式制定戒律如下：若比丘口出惡語傷及他人自尊者，犯波逸提。」

原文/

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六群比丘。斷諍事種類罵比丘。比丘慚愧忘失前後不得語。諸比丘聞。其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呵責六群比丘。云何六群比丘。斷諍事種類罵比丘。使慚愧忘失前後。不得語。時諸比丘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呵責六群比丘。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六群比丘。斷諍事種類罵比丘。使慚愧忘失前後使不得語。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往古世時得剎尸羅國婆羅門有牛。晝夜養飼刮刷摩捫。時得剎尸羅國復有長者。於城市街巷遍自唱言。誰有力牛與我力牛共駕百車[貝*為]金千兩。時婆羅門牛聞唱聲自念。此婆羅門晝夜餧飼我刮刷摩捫。我今宜當盡力自竭取彼千兩金報此人恩。時彼牛即語婆羅門言。汝今當知。得剎尸羅國中有長者作是唱言。誰有牛與我牛共駕百車[貝*為]金千兩。主今可往至彼長者家語言。我有牛可與汝牛共駕百車[貝*為]金千兩。時婆羅門即往至長者家語言。我有牛可與汝牛共駕百車[貝*為]金千兩。長者報言。今正是時。婆羅門即牽己牛與長者牛共駕百車[貝*為]金千兩。時多人觀看。婆羅門於眾人前作毀呰語。一角可牽。時牛聞毀呰語。即懷慚愧不肯出力與對諍競。於是長者牛勝。婆羅門牛不如。輸金千兩。時婆羅門語彼牛言。我晝夜餧飼摩捫刮刷。望汝當與我盡力勝彼牛。云何今日反更使我輸金千兩耶。牛語婆羅門言。汝於眾人前毀呰我言。一角可牽。使我大慚愧於眾人。是故不能復出力與彼競駕。若能改往言更不名字形相毀我者。便可往語彼長者言。能更與我牛共駕百車者更倍出二千兩金。婆羅門語牛言。勿復令我更輸二千兩金。牛報婆羅門言。汝勿復在眾人前毀呰我言一角可牽。於眾人前當讚歎我好牽端嚴好角。時婆羅門至彼長者家語言。能更與我牛共駕百車者[貝*為]二千兩金。長者報言。今正是時。時婆羅門牛與長者牛共駕百車[貝*為]二千兩金。多人共看。時婆羅門於眾人前讚歎牛言。好牽端嚴好角。牛聞此語。即便勇力與彼競駕。婆羅門牛得勝。長者牛不如。婆羅門得二千兩金。爾時佛語諸比丘。凡人欲有所說。當說善語不應說惡語。善語者善。惡語者自熱惱。是故諸比丘。畜生得人毀呰猶自慚愧不堪進力。況復於人得他毀辱能不有慚愧耶。此六群比丘癡人，斷諍事種類罵諸比丘，使慚愧忘前失後使不得語。」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六群比丘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種[10]類毀呰語者，波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