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眼識與意識之間的關係

喬正一白話譯於西元2016/7/2

    彌蘭王又問:「尊者,請問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也隨之而生嗎?」

    「是的,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也隨之而生。」

    「咦?尊者,請問是眼識先生起,然後才生意識?還是先有意識,才後生起眼識呢?」

    「應該是先有眼識,後生起意識。」

    「尊者,請問是眼識先對意識下一個指令,指示意識說:『我先生起,然後你再生起』嗎?還是說意識反過來先對眼識下一個指令,指示眼識說:『我先生起,然後你再生起』呢?」

    「都不是,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之商量之餘地。」

    「哦?如果是這樣,又怎麼能說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亦隨之而生呢?」

    「陛下!那是因為它們彼此之間存在著『傾向』、『門』、『習慣』、『練習』的關係。」

    「尊者,我聽不懂,可否請您舉例說明?」

    「陛下!請問您,當下雨的時候,雨水是如何流的?」

    「尊者,水當然是隨著地面傾斜之處而往低處流。」

    「如果,當再度下雨時,雨水又是如何流呢?」

    「尊者,跟第一次流水的情況一樣,都是往低處流。」

    「陛下,第一次的流水會反過頭對後面的流水下指令說:『你就跟著我流過的地方而流吧。』?又或者後面的流水會先對第一次的流水指示說:『我會跟著你所流過的地方而流。』?」

    「都不會。因為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商量之餘地。流水一定是從地面有傾斜處而流。」

    「陛下!就是這樣啊,因為有傾向之故,所以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也隨之而生。然而,眼識不會對意識下指令說:『當我生起時你也跟著生起吧!』,而意識也不會對眼識下指示:『你生我也生!』。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商量之餘地。這一切都是有自然傾向之故而生。」

    「尊者,什麼是『門』的關係?請舉例說明。」

    「陛下,請問您,國內之都城都是堅固而重厚,而且都有眺望塔,有城壁與堡壘,但都只有一扇門。都城裡的人想要出城,該怎麼出去呢?」

    「當然是由門而出。」

    「如果又有其他的人也想要出城,該如何出去?」

    「前者從門而出,後者亦可由其門而出。」

    「陛下!前者會對後者下指令說:『我所走過的門路,你也跟著走!』嗎?或後者對前者下指示說:『你所走過的路我也會跟著走』嗎?」

    「都不會。他們彼此間不需要互相商量。因為門就在那裡,他們可自由通行。」

    「陛下!同樣的道理,因為有門之故,眼識生起時意識也隨之生起。然而,眼識不會對意識下指示然而,眼識不會對意識下指令說:『當我生起時你也跟著生起吧!』,而意識也不會對眼識下指示:『你生我也生!』。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商量之餘地。因為有門之故。」

    「尊者,什麼又是『習慣』之故?請舉例說明。」

    「陛下!請問您,當第一輛車通過時,第二輛車該如何通過?」

    「尊者,後面的車應由前面的車通過之處而通過。」

    「陛下,第一輛車會先對後面的車下指令說:『你就由我通過的路而行吧!』?又或者後車對前面的車下指示說:『我會跟隨你通過之處而行。』?」

    「都不會,他們彼此之間不會互相商量。因為大家都有默契習慣之故而行。」

    「陛下!一樣的道理,因為有習慣默契之故,所以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亦隨之生起。然而,眼識不會對意識下指令說:『當我生起時你也跟著生起吧!』,而意識也不會對眼識下指示:『你生我也生!』。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商量之餘地。因為有習慣默契之故而生。」

    「尊者,什麼又是『有練習』之故?請舉例說明。」

    「陛下,好比數學、算術、習字、弓術等技術,初學者一定很拙劣,但後來因細心與勤加練習而熟能生巧。同樣的道理,因為有練習之故,當眼識生起時意識亦生起。然而,眼識不會對意識下指令說:『當我生起時你也跟著生起吧!』,而意識也不會對眼識下指示:『你生我也生!』。它們彼此之間並無互相商量之餘地。因有練習之故而生。」

    「尊者,請問,耳識、……鼻識、……舌識、……身識等與意識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嗎?」

    「沒錯,都可以此類推。」

    彌蘭王讚道:「善哉!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