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佛陀的呵叱

    彌蘭王問:「尊者，舍利弗長老曾說：『諸位師兄弟！如來的語行清淨。如來絕無不可告人之事。』但另一方面，迦蘭陀子須提那長老犯了戒，如來因此在制定波羅夷戒律時曾以『愚癡人』罵他。我不明白的是，『愚痴人』這句話是罵人的粗惡語。如果，佛陀不說粗惡語，卻又以『愚痴人』責備這位犯戒的長老，這樣不就自相矛盾了嗎?請尊者解惑。」

    「陛下，舍利弗長老說得沒錯，世尊的確語行清淨，不說粗惡語。世尊以『愚痴人』責備那位犯戒的比丘，並非出自惡意，也無忿怒，而是以如實之語說出事實。

    陛下，若人不瞭解四聖諦，則此人的人生是虛擲(度)的；若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此人的確是『愚癡人』。

    因此，陛下，世尊說這名犯戒的比丘為『愚痴人』，非以不實之語稱他。」

    「可是尊者，即使呵責的話是實話，犯錯的人只要處罰他就好了，又何必去說他『愚痴』?。」

    「陛下，請問你可曾聽過有人向犯罪者致敬或贈送禮品？」

    「沒有。無論犯罪的人是犯何種罪，皆應呵責，也應該讉責，應按其犯行的情節輕重及動機分別處以:截其上肢、打他、捆縛他、甚至殺他等刑罰。」

    「就是這樣，世尊所言很適當，又有何不妥？陛下，請問醫師是否應以濕潤的藥給身體多濕氣且為濕氣所擾亂的病人治病？」

    「不對。若欲治癒其病，就應給予燥烈的藥物才對。」

    「沒錯，為減輕一切的煩惱，如來有時會以呵斥的方式來教訓弟子。陛下，雖然有時候如來的呵叱聽起來很嚴厲，但其實它蘊藏著溫柔及慈悲。就好比凡可軟化之物一遇到熱水皆會軟化；陛下，如來的呵叱雖然有時聽起來很嚴竣，但富藏著無限的悲愍。就好比父親對兒子的訓斥富藏著無盡的悲愍；如來的呵叱雖然有時聽起來很嚴竣，但它卻有打擊有煩惱的功效。就好比服用有臭氣的牛糞飲料及無味的藥物，可消除病患的疾病；又好比一堆兜羅綿，雖然巨大，但落在他人的身上卻不會疼痛。」

    彌蘭王讚道:「善哉!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