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天魔障佛

    彌蘭王問:「尊者,你們說:『如來是接受衣服、飲食、牀座、治病醫藥等資具之人。』但你們又說:『當如來入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乞食時,卻一無所得,離去時其缽如洗。』尊者,若如來是接受衣服、飲食、牀座、治病醫藥等資具者,那麼當『如來入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乞食時,竟一無所得,離去時其缽如洗』一語便是虛妄語。若佛進入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乞食時,果真一無所得,其離去時其缽如洗都是事實,那麼,『如來是接受衣服、飲食、牀座、治病醫藥等資具者』一語便是虛妄。這也是一個兩難矛盾的問題,我今向你提出,請您解答。」

    「陛下,這兩句話並不矛盾。如來的確是衣服、飲食……資具之接受者;他也曾入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乞食時一無所得,離去時其缽如洗,但那是因為當時被天魔波旬惡搞之故。」

    「尊者,為什麼世尊過往累世無量劫所修的善業,竟會有朝一日突然結束?為何現今才出現的天魔波旬竟有法力將佛陀的善業之力與威勢都給封閉?如此看來,尊者,此事可歸納出兩個重點:1、不善較善為強;2、魔力較佛力為強。如此說來,樹梢比樹根重,而邪惡比功德更強,邪勝正。」

    「陛下,不善肯定不會比善強,魔力也肯定不會比佛力強。陛下,就好比有人將蜜或蜜餞、或其他禮品攜向轉輪聖王,王之守門者對此人說:『朋友,現在並非是晉謁國王的時間。朋友,趁他還沒有懲罰你,趕緊拿著你的貢品回家去吧。』

    那個人因怕受懲罰,便趕緊拿著貢品歸去。陛下,這起事件分明是因為貢獻的時間不對,難道可以說成是轉輪王比守門者的權力小?又或者轉輪聖王再也得不到別的禮品?」

    「不。這都是因為嫉妒的守門人拒絕禮品之故所造成的,但比那些禮品的價值超過百千倍的禮品仍會從其他的城門給送進來,一樣會送到國王那裡。」

    「陛下,因天魔波旬之嫉妒,他迷惑了五娑羅樹婆羅門村居士,但仍有其他數百千天神攜來的不死天上美饌,都一一獻給了世尊,諸神合掌禮敬而站立說道:『我們將此美饌供獻給世尊。』。」

    「尊者,我覺得您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當世尊因為人類及天神的懇請時,他固然會接受用四資具的供養;但我的問題是:畢竟惡魔的目的達到了,他確實造成了世尊接受供食物的障礙。尊者!我對於這一件事的疑惑仍未除,為什麼天魔有能耐造成世尊接受食物供養的障礙?」

    「陛下,造成布施的障礙有四種:1、未指定接受者;2、已指定接受者;3、已作成之障礙;4、已受用之障礙。

    所謂未指定接受者之障礙意思是:雖未有明確之接受布施之人,但有人說:『何必要布施東西給與他人?』從而,布施的障礙因此而生。」

    「什麼是已指定接受者之障礙?意思是:已有明確現成接受食物布施的某特定人,但有人對此布施百般阻撓障礙。」

    「什麼是已作成之障礙?意思是凡所作成而尚未接收的,有人對此加以障礙。」

    「什麼是已受用之障礙?意思是凡已受用之物,有人對此加以障礙。」

    「但陛下,當天魔波旬迷惑五婆羅樹婆羅門村的居士,當時要供養如來之物既未作成,也非特別為了他。天魔造成的障礙是在他尚未到來、達到及看見之前。還有,不祇是如來一人,當時所有前往該處的人,當天也都不曾獲得食物。

    陛下,在天界、魔界、梵天界,沙門、婆羅門及人天世界中,我未曾發現有人對已指定給予如來的布施,或為他作成的食物能造成障礙者。若任何人因嫉妒想要對已指定給佛及為佛作成的食物進行障礙,此人或天神的頭就會破裂為百片或千片。」

    「陛下,已指定給佛及為佛作成的食物,無人能施以障礙;世尊之周身有六尺圓光環繞,無人能對其施以障礙;陛下,世尊之全知智,無人能對其施以障礙;陛下,世尊之生命,無人能對其施以障礙。以上就是如來四種不能障礙的功德。這一切的功德是一味、健全、不動、不害、不可捉觸之行。陛下,天魔波旬會以神通隱身,不被人發現,他迷惑了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之居士眾。陛下,這就好比盜賊隱藏起來,躲在國土遼遠崎嶇之邊邑,危害大路上的行人及旅客──但倘若國王能發現這些盜賊,這些盜匪還能安然無恙嗎?」

    「不能,尊者。國王一定會下令命人用斧頭把他們剁成百片或千片。」

    「陛下,天魔波旬善於隱身,不被人發現,他迷惑住五娑羅樹婆羅門村之居士眾,也是同樣的道理。

    陛下,又好比女人善於隱藏,不被其丈夫看見而與其他男子私通;倘若此女在其夫面前與其他男人私通,這個女人還會安然無恙嗎?」

    「不能!尊者。她的丈夫一定會毆打她、殺她、把她給綁起來、或貶她作婢。」

    彌蘭王讚道:「善哉!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