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Ο八:正法的隱沒消失

    彌蘭王問:「尊者,世尊也曾這麼說:『阿難,現今正法祇留存五百年。』但,當世尊般涅槃之前在回答外道遊方的蘇跋陀的問題時,又說:『蘇跋陀!若諸比丘能奉行八正道,則世間就不會缺乏阿羅漢。』可是,現在距離世尊般無餘涅槃的時間早已超過了五百年,但我發現現今還是有很多奉行八正道的比丘,所以我認為這兩句話彼此互相矛盾,您怎麼解釋呢?

    「陛下,這兩句話都是不同的意思,也都是指不一樣的情況。一個是指教()法的住世的期限,另一個是解脫的修行。這二者實不相干,是兩回事,相隔甚遠。就好比天差地別,地獄與天堂的懸殊;譬如善與惡之別,樂與苦的懸殊。」

    「當世尊說:『阿難,現今正法祇留存五百年。』後來,他補充說:『阿難,若比丘尼不出家,正法將留存一千年;但阿難,現今正法祇留存五百年。』但陛下,世尊這麼說時,他是否是說正法已隱沒?」

    「不是,尊者。」

    「陛下,世尊的第一個說法是解釋正法留存於世間的保鮮期限。就好比破產者取其全部遺財產而向人解釋:『我的許多財產都已遺失,這些都是剩餘的。』陛下,世尊說:『阿難,現今正法祇留存五百年。』這句話是指教()法的保鮮期限。

    但當世尊般無餘涅槃之前向眾沙門宣佈及向蘇跋陀外道遊方者說:『蘇跋陀,若諸比丘能奉行八正道,則世間就不缺阿羅漢。』這句話是指解脫修行。

    您把正法的住世保鮮期限及解脫修行都混為一談了。」

    「陛下,假設有一個池塘,裡頭充滿新水,在其即將滿溢之際,有人建造了一圈圍欄,當降雨時,請問該池中的水是否會枯竭窮盡?」

    「不會,尊者。」

    「陛下,為什麼?」

    「因繼續下大雨的緣故。」

    「陛下,正法之湖盈滿,裡頭充溢著正行、戒、功德、修行等之乾淨清潔的水。若佛弟子以正行、戒、功德、修行等大雨時時降注,則正法湖就會長久留存,世間也不缺阿羅漢。所以,世尊說:『蘇跋陀,若諸比丘能奉行八正道,則世間不缺阿羅漢。』就是這個意義。」

    「陛下,若有人一再將乾草、枯枝和乾牛糞丟向正在燃燒的大火裡,請問該火是否會熄滅?」

    「不會,尊者。該火只會更熾燃、更光明。」

    「陛下,以正行、戒、功德、修行等之正法燃燒和普照於十方世界,也是如此。陛下,此外,若佛弟子具足五支精進,努力恆常不懈,發願修學(戒、定、慧)三學,持戒和禪修,如此正法會更長久留存於世間,世間就不缺阿羅漢;所以,當世尊說:『蘇跋陀,若諸比丘能奉行八正道,則世間不缺阿羅漢。』就是這個意思。」

    「陛下,若有人以輕軟精細的紅粉,在一面鏡子上再三研磨,使其光滑、平順、光耀、無垢,請問塵垢和污穢是否還會生在鏡子上?」

    「不會,尊者,那只會使鏡子更加潔淨。」

    「陛下,大師之正法乃修行之根本,以修行為精髓,若有人依法奉行,正法自會留存。」

    「尊者,你說正法會隱沒消失。為什麼正法會消失在世間?」

    「陛下,正法會隱沒消失有三種因緣,分別是:證悟隱沒、修行的隱沒、及外相的隱沒。陛下,當證悟隱沒消失時,就算有人修行也無法證悟;當行持隱沒時,戒律也就跟著隱沒消失,修行人祇剩空有外表的出家相;最後,當外表出家相也都隱沒消失時,則佛教傳統的教法都將全盤崩潰。」

    彌蘭王讚道:「善哉!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