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比丘經

七、誰是那先

選譯自《那先比丘經》

喬正一白話譯於西元2015/10/25八關齋戒日

那先尊者進宮了。

國王立即上前恭迎，國王向尊者頂禮後立刻感到非常的歡喜。

尊者就坐，國王在下位相對而坐。

那先尊者對國王說：「佛經上說：『健康平安，是最大的利益；知足是最大的財富；誠信是最大的資產；涅槃是無上的快樂。』」

國王問那先：「請問尊者如何稱呼?」

那先尊者說：「我的父母給我取名為那先，有時候父母也叫我首那先，有時候又稱我為維迦先。因為這一個緣故，大家才能認識我，世人都像我一樣有名字，但那不過是用來方便稱呼的一種暫時的名稱罷了。」

國王問：「那先是指的什麼意思?是你的頭叫那先嗎?」

「我的頭不是那先。」

「那是你的耳、鼻、口是那先嗎?」

「都不是那先。」

「是你的頸項、肩臂、手足是那先嗎?」

「不是。」

「是你的腿跟腳是那先嗎?」

「不是。」

「是你的顏面容貌是那先嗎?」

「不是。」

「難道是你的苦樂感受是那先嗎?」

「不是。」

「是你的善惡行為是那先嗎?」

「不是。」

「是的身軀是那先嗎?」

「不是。」

「是你的肝肺、心脾、腸胃是那先嗎?」

「不是。」

「苦樂、善惡、身心等共同組合起來各種東西能否成為那先嗎?」

「那些都不是那先。」

「如果沒有苦樂感受，沒有顏面容貌，沒有善惡行為，沒有身心，沒有這五種東西，能否成為那先?」

「也不是那先。」

「聲響、喘息，是那先嗎?」

那先說道：「不是。」

「那究竟什麼東西才是那先呢?」
　　那先反問國王：「陛下，請容我先問您。什麼是車子?車軸是車嗎?」

「不是。」

「輦是車嗎？」

「輦不是車。」

「車輻是車嗎?」

「不是。」

「車輞是車嗎?」

「不是。」

「車轅是車嗎?」

「不是。」

「車軛是車嗎?」

「不是。」

「車舉是車嗎?」

「不是。」

「車頂蓋是車嗎?」

「不是。」

「如果共同將這些材料的某一些特點組合起來，難道就是車了嗎?」

「不是。」

「輪子滾動所發出的聲音是車嗎?」

「不是。」

「那什麼才是車呢?」

彌蘭王一時為之語塞，沉默不言了。

那先接著說：「綜合這些材質的功能、因而成為車之功能，因而得到我們想要的完整之車。人也是一樣，必須綜合頭、面、目、耳、鼻、口、頸項、肩臂、骨肉、手足、肺、肝、心、脾、腎、腸胃、顏色、聲響、喘息、苦樂、善惡，然後才合聚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國王很佩服，由衷讚道：「善哉!善哉!善哉!說的真好!」
　

原文/
　　

那先即到。王因前，柑問訊語言，王便大歡喜。因共對坐。
　　那先語王言①：「佛經說言：『人安隱，寂大利；人知足，寂為大富；人有所信，寂為大厚。泥洹道，寂為大快。』」王便問那先：「卿字何等②?」那先言：「父母字我為那先，人呼我為那先，有時父母呼我為首羅先③，有時父母呼我為維迦先。用是故，人皆識知④我，世閒人皆有是⑤耳。」
　　王問那先：「誰為那先者?」王複問言：「頭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耳、鼻、口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顧項⑥、肩臂、手足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陛腳⑦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顏色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苦樂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善惡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身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肝肺、心脾、腸睸⑧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複言：「顏色為那先耶?」「不為那先。」「苦樂、善惡、身心合是事⑨，寧為那先耶?」言：「不為那先。「王複言：「無有苦樂，無有顏色，無有善惡，無有身心，無是五事，寧為那先耶?」那先言：「不為那先。」王複言：「聲向、喘息，寧為那先耶?」言：「不為那先。」「何等為那先者?」
　　那先問王：「何所為車者?軸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聲⑩為車耶?」王言：「輦不為車。」那先言：「輻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輞⑾為耶?」「不為車。」那先言：「輳⑿為車耶?」「不為車。」「軛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譽⒀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蓋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合聚是材木著一面，甯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音聲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何等為車耶?」王默然不語。
　　那先言：「佛經說：『合聚是諸材木用作車，因得車。』人亦如是，合聚頭、面、目、耳、鼻、口、頸項、肩臂、骨肉、手足、肺、肝、心、脾、腎、腸脂、顏色、聲向、喘息、苦樂、善惡，合為一人。」王言：「善哉!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