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因緣法

選譯自《那先比丘經》

喬正一白話譯於西元2015/12/04八關齋戒日

    彌蘭王又問:「請問這世間是否有自然生成、不靠因緣聚合之物?」

    那先說:「沒有這種東西，世間萬物皆有因緣所成。」

    那先反問國王:「就以今天陛下所在之宮殿，它是人工所成還是天然形成?」

    「它是人工憑著樹木的木材為樑椽，有地上的泥土瓦石做牆。」

    「人也是如此。人的十八界(六根對應六塵所生的六識)也是諸因緣聚和而成。所以說沒有自然生成不靠因緣聚合之物。」

    「又譬如燒烤窯器的專家，以土、水等物混和為泥，燒出各種陶器，如果沒有泥，是不能自成為陶器。此外，還須有人工、薪火的燒烤，才能成為完成品。所以世間並沒有自然生成的東西。」

    「又譬如箜篌這種樂器，如果沒有弦、柱，也沒有人去擊鼓，還能發出聲響嗎?」

    「不能。」

    「又假使箜篌有弦、有柱、有人工去彈奏，可以發得出聲音吧?」

    「當然。」

    「所以，天下沒有自然生成之物，一切當有所因緣。」

    那先又反問:「譬如鑽木取火，如果沒有兩根木，也沒有人去鑽，能生得出火嗎?」

    「不能。」

    「假設有兩根木，也有人去鑽木，應該可以生得出火吧?」

    「可以。」

    「所以天下沒有自然生成之物，一切皆當有因緣。」

    那先反問:「譬如陽燧鉤，如果沒有人去拿著它，也沒有太陽，能生得了火嗎?」

    「不能。」

    「如果有人在太陽底下拿著，能生得了火嗎?」

    「可以。」

    「所以天下沒有自然生成之物，一切皆當有因緣。」

    那先反問:「若人沒有鏡子，也沒有燈明，能照得出鏡中的自己嗎?」

    「不能。」

    「如果有鏡子，有燈明，人可以照得出鏡中的自己嗎?」

    「可以。」

    「所以天下沒有自然生成之物，一切皆當有因緣。」

    彌蘭王讚道:「善哉!」 

原文

王復問那先言世間寧有自然生物無。那先言無有自然生物皆當有所因。
那先因問王。
今王所坐殿有人功夫作之耶自然生乎。
王言人功作之材椽出於樹木垣牆泥土出於地。那先言人生亦如是。
界如和合乃成為人。是故無自然生物也皆有所因。
那先言譬如窯家作器取土水和以為泥燒作雜器物其泥不能自成為器。
會當須人工有薪火乃成為器耳。世間無有自然生者也。
那先語王言譬如箜篌無絃無柱無人鼓者寧能作聲不。王言不能自作聲。
那先言如使箜篌有絃有柱有人工鼓者其聲寧出不。
王言有聲。
那先言如是天下無自然生物皆當有所因。
那先問王如鑽火燧無兩木無人鑽者寧能得火不。王言不能得火。
那先言設有兩木有人鑽之寧能生火不。王言然即生火。
那先言天下無有自然生物皆當有所因。
那先問王言譬如陽燧鉤無人持之亦無日無天寧能得火。
那先言如陽燧有人持之有天有日寧能得火不。王言得火。
那先言天下無有自然生物皆當有因。
那先問王言若人無鏡無明人欲自照寧能自見其形不。
王言不能自見。
那先言如有有鏡有明有人自照寧能自見形不。王言然即能自見。
那先言天下無有自然生物皆有所因。王言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