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出家學、國王所敬第一比丘尼/大愛道般涅槃

本經是一篇非常感人的經文，經中的主角大愛道比丘尼出家之前是佛陀的養母與阿姨，她在別的經文中被稱為「瞿曇彌」，「瞿曇」即釋迦牟尼的姓氏喬達摩或釋迦。此外，也有經文中稱她為摩訶波闍波提，「摩訶」就是「大」的意思，摩訶波闍波提的漢譯就是大愛道。

為諸佛教徒眾所週知，大愛道為佛陀的生母摩耶夫人的親妹妹，後來也嫁給淨飯王。當摩耶夫人誕下最後一生補處菩薩之後的第七日，即因病逝世，大愛道義不容辭代替姐姐照顧起菩薩，她對菩薩的愛絕不亞於對自己的親生兒子。

大愛道比丘尼非常長壽，如果沒有判斷錯誤，她在般涅槃之際應該已經高齡百歲以上，真的是福慧都具足的女人。

在淨飯王去世之後，大愛道也請求出家，成為了僧團中的第一位比丘尼，並證得阿羅漢果。佛陀在《增壹阿含經》中當眾讚譽她是「久出家學、國王所敬第一」。

孝道絕不是中國儒家的專利，在佛教中，佛陀也非常看重孝道的精神，並認為養育之恩大過生育之恩，也因此當大愛道比丘尼般涅槃之後，佛陀不假手他人，親自為她舉行荼毘，並請在家居士代為興建舍利塔供養。

這是佛陀與五百位大比丘一起暫時住在古印的毘舍離普會講堂所發生的事。

同一時間，佛陀的養母大愛道比丘尼與五百位大比丘尼一起在古印度的毘舍離城高臺寺行腳遊方，她們皆是煩惱都已斷盡的阿羅漢。

有一天，大愛道比丘尼聽到其他比丘說：「再過不久，不出三個月，如來就要在古印度的拘夷那竭娑羅雙樹林間滅度了。」

當時，大愛道比丘尼聽到這一則大消息，心想：「我不應該眼見如來取滅度，也不該眼見阿難取滅度，所以我應該可以先取滅度。」

於是，大愛道比丘尼來到世尊的面前，她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坐在一旁。

大愛道比丘尼先開口：「我聽說世尊不久當取滅度，可能不超過三個月，在我認為我不應該眼見世尊及阿難取滅度，故而懇請世尊允許我先取滅度。」

大愛道比丘尼又說：「從今以後，懇請世尊仍為諸比丘尼說戒。」

佛陀說：「我答應妳，我還會利用所剩不多的三個月的時間為比丘尼說禁戒，一如我以前所制定的禁戒。」

大愛道比丘尼起身頂禮佛足，然後站在佛的面前。大愛道對佛陀說：「從今以後，我再也看不見如來的容貌，亦遇不到未來的諸佛，因為我已沒有下一生了，不再受胞胎，永處無為涅槃，今日一旦般涅槃，我將永遠再也看不見世尊了。」

接著，大愛道比丘尼繞佛七匝，亦復繞阿難七匝，又繞諸比丘眾，最後，她離開了世尊的道場，回到諸比丘尼眾中，她對諸比丘尼說：「我要入無為涅槃界了，因為如來再不久當取滅度，妳們各自宜可以選擇妳們的去處。」

差摩比丘尼、蓮花色比丘尼、基利施比丘尼、舍仇梨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鉢陀蘭遮比丘尼、婆羅柘羅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及其他五百位比丘尼也都一起前往世尊的道場。

這五百多位比丘尼以差摩比丘尼最為上首，也對佛陀表示她們要在世尊及阿難般涅槃前先滅度。

以差摩比丘尼為首的五百多位比丘尼見世尊默然許可她們提前般涅槃，於是起身一起頂禮佛足，繞佛三匝之後便退去，各自回到自己的禪房。

大愛道比丘尼關閉講堂的門，敲擊揵椎(招集僧團的器具)，並於空地敷妥座具，她施展神足通，騰空飛在虛空之中，於虛空中坐、臥、經行，或上身放出火焰，身下放出煙；或上身出火，身下出水；或上身出煙，全身都放焰。有時，左脅出水，右脅出火；有時，右脅出水，左脅出火；或身前出火，身後出水；或身前出水，身後出火；或全身出火；或全身出水。

當大愛道比丘尼施展完若干神變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本座，結加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入初禪，然後從初禪起入二禪，再從第二禪起而入第三禪，又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再從第四禪起入空無邊處，從空無邊處起入識無邊處，從識無邊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入非想非非想處，從有非想非非想處起入想知滅(滅盡定)，從想知滅起還入非想非非想處，從非想非非想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還入識無邊處，從識無邊處起還入空無邊處，從空無邊處起還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入二禪中，從二禪起還入初禪，又從初禪起入二禪，從二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還入四禪，最後入四禪時便取滅度。

此時此刻，大地發生大震動，大愛道比丘尼在般涅槃前施展最後的神通，她從東邊出現，從西邊消失，又從西邊出現，從東邊消失，然後她又施展神變，將自己一分為四個分身，從四邊都出現，接著在中央合而為一然後消失。

四面吹起涼風，諸天神在虛空中作倡伎樂，欲界諸神為大愛道比丘尼的般涅槃而涕零悲泣，猶如春天降甘雨，神妙諸天神散下優鉢花香，又在大愛道比丘尼的舍利上潑灑栴檀香末。

接著，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梨施瞿曇彌比丘尼、舍瞿離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鉢陀蘭遮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等如是上首五百多位比丘尼等，各自於露地敷坐，也各自施展神通飛向虛空，於虛空中坐臥經行，施展十八神變，乃至入想知滅，最後各自取滅度。

此時，在古以印度的毘舍離城內有一位名叫耶輸提的大將軍，他帶領五百名年輕的僕從來到普會講堂聽法。而當耶輸提及五百名年輕人都親眼目睹五百多名比丘尼施展的十八神變之後，但他們並不知道五百比丘尼即將般涅槃，他們只是因為看到稀有難得的神變，心中都歡喜踊躍無量，故而一起合掌面向這五百位比丘尼頂禮致敬。

世尊對阿難說：「你去耶輸提大將軍那裡，對他說：『趕緊備妥五百張床具，五百張座具，五百瓶酥油，五百輿花，五百裹香，五百車薪。』」

佛陀說：「因為大愛道及五百多名比丘尼皆已般涅槃，我們應該去供養她們的舍利。」

因為阿難比丘在當時仍是初果，此時阿難聽到這一則噩耗，悲泣交集，悲痛到不能自勝，哭道：「大愛道取滅度了?!怎麼這麼快啊!!」

阿難強忍悲痛，以手揮淚，趕緊前耶輸提大將軍那裡傳達佛陀的交代。

耶輸提遙見阿難前來，立即起身迎接，問：「歡迎！阿難，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事?」

大將軍一聽到五百比丘尼般涅槃的消息，悲泣交集，他說：「怎麼這麼快呢?！以後還有誰會再教我等分檀布施呢？」

耶輸提大將軍趕緊依照佛陀的交代備妥一切，他來到世尊的面前，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耶輸提大將軍對世尊說：「如來所交辦的一切都已備妥。」

佛陀說：「你們各取大愛道及五百比丘尼的舍利身，帶到毘舍離城外的郊區，我要在那裡供養她們的舍利。」

大將軍隨即前往大愛道等人的所在，悄悄交代一名僕人：「你去拿梯子登牆入內，悄悄開門，不要出聲。」

僕人依命行事，然後開門進入，大將軍又命五百僕人把所有的舍利都放置於于床上。

這時，在禪院中有兩名沙彌尼，一個叫難陀，另一個叫優般難陀。這兩個沙彌尼被驚動，立即上前喝止大將軍：「且慢！大將軍！我們的老師都在睡覺，請勿打擾我們的諸位老師。」

耶輸提大將軍說：「妳們誤會了!妳們的老師不是在睡覺，她們皆已取滅度了。」

這兩名沙彌尼並不知她們的老師都已般涅槃，當她們一聽諸師皆取滅度，立即心懷恐怖，隨即自正思惟，正觀有為之法(因緣法)皆是趨向敗壞與消滅的生滅法，即於自己的座位處證得三明六通，成為阿羅漢了。這兩名沙彌尼隨即施展神通飛到虛空中，先飛到曠野中作十八神變，坐臥經行，身出水火，變化無量，最後於無餘涅槃界而取般涅槃。

這時，世尊帶領諸位比丘僧，在大眾的前後圍遶之下，前往大愛道比丘尼寺院。抵達目的地之後，世尊對阿難、難陀、羅云等三位比丘說：「你們去收集大愛道的色身舍利，我當親自供養她的舍利。」

同一時間，忉利天的諸神之王釋提桓因知悉世尊的心中所念，隨即從三十三天上，以神足通瞬間移動出現在人間，猶如一位大力士屈伸臂那麼短暫的時間，帝釋因陀羅來到了古印度的毘舍離，祂走到世尊的面前，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在場的大眾，如果是諸漏已盡的阿羅漢比丘自然能以天眼通看見釋提桓因及其他三十三天諸神的降臨，至於其他煩惱尚未斷盡的有欲比丘、比丘尼、居士、女居士等，因為沒有神通，所以看不見釋提桓因及其他三十三天諸神。

接著，色界初禪的大梵天王在梵天界遙知如來心中所念，也帶領諸梵天神從梵天上消失，瞬間移動出現在世尊的面前，祂們一樣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接著，四大天王的北方毘沙門多聞天王也知世尊心中所念，祂帶領諸夜叉、鬼神，飛到如來的面前，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接著，四大天王的東方提地賴吒天王帶領諸乾沓婆，從東方飛到如來的面前，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接著，四大天王的南方毘婁勒叉天王也帶領無數的拘槃荼(鬼神、精靈)，從南方飛到世尊的面前，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接著，四大天王的西方毘婁波叉天王也率領諸龍神飛到如來的面前，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還有無數的欲界、色界其他諸天神，大家都知如來心中所念，也都來到世尊的面前，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站在一旁。

釋提桓因及北方毘沙門天王上前對佛說：「懇請世尊不用麻煩親自動手，我等自當替您供養舍利。」

佛陀對諸神說：「不！不！天王！如來這麼做自然有如來的道理，這是如來所應修行，不是天、龍、鬼神所能代勞的事，因為，父母對子女的生養與教養恩重如山，身為人子自當要懂得報恩，且不得不報恩。此外，諸神，過去諸佛世尊所的母親如果先取滅度，都是由諸佛世尊親自替母親舉行荼毘並供養其舍利，假使未來無數諸佛世尊的母親先取滅度，也一定都是諸佛親自舉行荼毘並供養其舍利，因此，你們當知如來應親自供養，不可假手他人，且非天、龍、鬼神所能代勞。」

北方毘沙門天王對五百名鬼神說：「你們前往至栴檀林中，取香薪來，佛陀要舉行荼毘與供養舍利了。」

五百名鬼神聽命行事，立即飛往栴檀林中，取栴檀薪來到曠野之間。這時，世尊親自抬起床的一脚，難陀舉起床的一脚，羅云舉起床的一脚，阿難舉起床的一脚，來到了墳塚間。

這時，世尊對耶輸提大將軍說：「請你再準備兩張床具，兩張座具，兩輛車薪、香花，我們要一起供養這兩位已證阿羅漢果的沙彌尼色身舍利。」

世尊又對大將軍說：「你現在各取五百顆比丘尼的舍利，各自分別而供養之，還有另兩名沙彌尼的色身舍利也請比照辦理。」

世尊又以栴檀木放置在大愛道的身上，說以下的真實偈語：「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為最樂。」

諸天神、人民皆悉雲集在於墳塚間，總計大約有十億萬之多。

這時，荼毗的大火已滅，大將軍取出舍利，然後興建起舍利塔。

佛陀對大將軍說：「你今天收集五百名比丘尼的舍利並興建舍利塔，此善舉必將使你長夜之中受福無量，因為，這個世間有四種人在他們過世之後應當為他們興建舍利塔，分別是:一、如來、至真、等正覺；二、轉輪聖王；三、辟支佛；四、如來弟子諸漏已盡的阿羅漢。為以上這四種人興建舍利塔的功德必將使人受福無量。」

接著，世尊為諸天、人民說微妙之法，勸令其歡喜，在場約有一億多的天神與人類諸塵垢盡，證得法眼淨(初果)。

諸天、人民、乾沓婆、阿修羅及四部之眾，聽聞佛陀所說的法，都心生歡喜，並依法奉行。

　　聞如是：
　　一時，佛在毘舍離普會講堂所，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大愛道遊於毘舍離城高臺寺中，與大比丘尼眾五百人俱，皆是羅漢，諸漏已盡。
　　爾時，大愛道聞諸比丘說：
　　「如來不久當取滅度，不過三月，當在拘夷那竭娑羅雙樹間。」
　　爾時，大愛道便作是念：
　　「我不堪任見如來取滅度，亦復不堪任見阿難取滅度，我今宜可先取滅度。」
　　爾時，大愛道便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大愛道前白佛言：
　　「我聞世尊不久當取滅度，却後不過三月，在拘夷那竭娑羅雙樹間，我今不堪見世尊及阿難取滅度也，唯願世尊聽我先取滅度。」
　　爾時，世尊默然可之。
　　爾時，大愛道重白佛言：
　　「自今已後，唯願世尊與諸比丘尼說戒。」
　　佛告之曰：
　　「我今聽比丘尼還與比丘尼{禁}[說?]禁戒，如我本所施行禁戒無令差錯。」
　　爾時，大愛道前禮佛足，在佛前立。爾時，大愛道復白佛言：
　　「我今更不見如來顏色，亦不見將來諸佛，不受胞胎，永處無為，今日違離聖顏，永更不覩。」
　　時，大愛道繞佛七匝，亦復繞阿難七匝，盡繞諸比丘眾，却退而去，還諸比丘尼眾中，告諸比丘尼曰：
　　「我今欲入無為涅槃界，所以然者，如來不久當取滅度，汝等各宜隨所行。」
　　爾時，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利施比丘尼、舍仇梨比丘尼、奢摩比丘尼、鉢陀{闌柘}[蘭遮]比丘尼、婆羅柘羅比丘尼、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往至世尊所，在一面立。爾時，五百比丘尼，差摩比丘尼最為上首，而白佛言：
　　「我等諸人聞如來不久當取滅度，我等不忍見世尊及阿難先取滅度，唯願世尊聽我等先取滅度，我等今取涅槃，正是其宜。」
　　爾時，世尊默然可之。
　　時，差摩比丘尼及五百比丘尼見世尊默然可之，前禮佛足，繞三匝便退而去，還詣本房。
　　時，大愛道閉講堂門，擊{乾}[揵]椎，於露地敷坐具，騰在虛空，於虛空中坐、臥、經行，或出火焰，身下出煙，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煙，舉身放焰，舉身放煙，左脅出水，右脅出火，右脅出水，左脅出{烟}[火]，前出火，後出水，前出水，後出火，舉身出火，舉身出水。
　　爾時，大愛道作若干變化，還在本座，結加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而入初禪，從初禪起而入二禪，從第二禪起而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空處，從空處起入識處，從識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入有想無想處，從有想無想處起入想知滅，從想知滅起還入有想無想處，從有想無想[處]起入不用處，從不用處起還入識處，從識處起還入空處，從空處起還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入二禪中，從二禪起還入初禪，從初禪起入二禪，從二禪起還入三禪，從三禪起還入四禪，已入四禪便取滅度。
　　爾時，天地大動，東踊西沒，西踊東沒，四邊都踊中央沒，又四面涼風起，諸天在空作倡伎樂，欲界諸天涕零悲泣，猶如春月天降甘雨，神妙之天雜碎優鉢華香，又雜碎栴檀而散其上。
　　爾時，差摩比丘尼、優鉢色比丘尼、基梨施瞿曇彌比丘尼、舍瞿離比丘尼、奢摩比丘尼、{波}[鉢]陀蘭遮{羅}比丘尼[、婆羅遮羅]、迦旃延比丘尼、闍耶比丘尼，如此上首五百比丘尼等，各各於露地敷坐，飛在虛空，於虛空之中坐臥經行，作十八變，乃至入想知滅，各取滅度。
　　爾時，毘舍離城內有大將名曰耶輸提，將五百童子集普會講堂，有所講說。時，耶輸提及五百童子遙見五百比丘尼作十八變，見已，歡喜踊躍無量，各共叉手而向彼所。爾時，世尊而告阿難曰：
　　「汝往至耶輸提大將所，而告之曰：『速辦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酥，五百瓶油，五百輿花，五百裹香，五百車薪。』」
　　爾時，阿難前白佛言：
　　「不審世尊欲何施為？」
　　佛告之曰：
　　「大愛道已取滅度，及五百比丘尼埿(泥)洹，我等欲供養舍利。」
　　爾時，阿難悲泣交集，不能自勝：「大愛道取滅度何其速哉。」
　　爾時，阿難以手揮淚，便往至耶輸提大將所。
　　爾時，耶輸提遙見阿難來，皆起前迎，並作是說：
　　「善來！阿難！欲何告勅，又行非常。」
　　爾時，阿難報曰：「我是佛使，欲有所告勅。」
　　時，大將咸共問曰：「欲何所告勅？」
　　阿難報曰：
　　「世尊告大將曰：『當辦五百床[具]，五百坐具，五百瓶酥，五百瓶油，五百輿花，五百裹香，五百車薪，大愛道及五百比丘尼皆取滅度，我等往供養舍利。』」
　　爾時，大將悲泣交集，而作是說：
　　「大愛道取滅度何其速哉！及五百比丘尼取滅度甚為速哉！誰當教授我等，教化分檀布施？」
　　爾時，耶輸提大將即辦五百床，五百坐具，五百瓶油、酥、薪，及諸耶維之具，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耶輸提大將白世尊言：「如來所約勅供養之具，今日已辦。」
　　佛告曰：
　　「汝今各取大愛道身及五百比丘尼身，出毘舍離到曠野之處，吾欲於彼供養舍利。」
　　耶輸提大將白佛言：「唯然，世尊！」
　　是時，長者即往至大愛道等所，告一人曰：
　　「汝今施梯，登牆入內，徐開門，無令有聲。」
　　是時，彼人如彼教勅，即入開門，復勅五百人各舉舍利著于床上。爾時，有二沙彌尼在，一名難陀，二名優般難陀。是時，二沙彌尼語大將曰：
　　「止！止！大將！勿觸擾諸師。」
　　耶輸提大將報曰：「汝師不為睡眠，皆取滅度。」
　　爾時，二沙彌[尼]聞諸師皆取滅度，心懷恐怖，即自思惟，觀有習之法皆是盡法，即於坐處得三明六通。爾時，二沙彌尼即飛在虛空中，先至曠野之中作十八變，坐臥經行，身出水火，變化無量，即於無餘涅槃界而取般涅槃。
　　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僧，前後圍遶，往至大愛道比丘尼寺中。
　　爾時，世尊告阿難、難陀、羅云：「汝等舉大愛道身，我當躬自供養。」
　　是時，釋提桓因知世尊心中所念，即從三十三天上，譬如力士屈伸臂頃來至毘舍離，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其中，漏盡比丘皆見釋提桓因及三十三天，其不漏盡有欲比丘及{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未漏盡者，亦不見釋提桓因及三十三天。
　　爾時，梵天王遙知如來心中所念，將諸梵天從梵天上沒，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毘沙門天王知世尊心中所念，將[諸]閱叉、鬼神，到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提地賴吒天王將諸乾沓和，從東方來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毘婁勒叉天王將諸無數拘槃荼，從南方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毘婁波叉天王將諸龍神來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及欲界、色界、無色界諸天，各各知如來心中所念，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釋提桓因、毘沙門天王前白佛言：
　　「唯願世尊勿自勞神，我等自當供養舍利。」
　　佛告諸天：
　　「止！止！天王！如來自當知時，此是如來所應修行，非是天、龍、鬼神所及也，所以然者，父母生子多有所益，長養恩重，乳哺懷抱，要當報恩，不得不報恩，然，諸天當知：過去諸佛世尊所生母先取滅度，然後諸佛世尊皆自供養虵旬舍利，正使將來諸佛世尊所生之母先取滅度，然後諸佛皆自供養，以此方便，知如來應自供養，非天、龍、鬼神所及也。」
　　爾時，毘沙門天王告五百鬼曰：
　　「汝等往至栴檀林中，取香薪來，當供養虵旬。」
　　時，五百鬼聞天王語已，即往至栴檀林中，取栴檀薪來至曠野之間。
　　是時，世尊躬自舉床一脚，難陀舉一脚，羅云舉一脚，阿難舉一脚，飛在虛空，往至彼塚間，其中[四?]部之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舉五百比丘尼舍利至於塚間。
　　爾時，世尊告耶輸提大將曰：
　　「汝今更辦二床[具]，二坐具，二車薪、香花供養二沙彌尼身。」
　　耶輸提大將白佛言：「唯然，世尊！」
　　尋時，即辦供養之具。
　　爾時，世尊以栴檀木各傳與諸天。
　　是時，世尊復告大將曰：
　　「汝今各取五百舍利，各分別而供養之，二沙彌[尼]亦復使然。」
　　時，大將受佛教已，各各分別而取供養，即取蛇旬。
　　爾時，世尊復以{旃}[栴?]檀木著大愛道身上。
　　爾時，世尊便說斯偈：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為最樂。」
　　爾時，諸天、人民皆悉雲集在於塚間：天、人大眾十億姟那術。
　　時，大將火滅已，復取舍利而起偷婆。
　　佛告大將曰：
　　「汝今取五百比丘尼舍利與起偷婆，長夜之中受福無量，所以然者，世間有四人起於偷婆，云何為四？若有人與如來、至真、等正覺起於偷婆，[與]轉輪聖王，與{聲聞}辟支佛[及如來弟子漏盡阿羅漢]起偷婆者，受福無量。」
　　爾時，世尊與諸天、人民說微妙之法，勸令歡喜，爾時，天與人有一億，諸塵垢盡得法眼淨。
　　爾時，諸天、人民、乾沓和、阿須輪、四部之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