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的居士達路吉力之所以能僅聽聞佛陀說「看就是看、聽就是聽」這一句話而證阿羅漢果,是緣於其前生在上一尊迦葉佛時代當比丘時努修持戒定慧及發願迴向的結果。

    又本文中佛陀說的「看就是看、聽就是聽」這一句話,就是「解脫心」的精簡寫照。

摘錄自《法句經的故事集》

喬正一整理於西元2019/2/19農曆正月十五日元宵節布薩八關齋戒日

    在《法句經》中第 101 偈語如下:「雖誦千句偈,若無義理者; 不如一句偈,聞已得寂靜。」

    這是佛陀暫時住在給孤獨園林時對一位名叫達路吉力的居士說的偈語。

    在古印度的佛陀時代,有一次,有許多人坐船出海遊玩,很不幸他們的船在大海中觸礁,船底破洞,海水漏進船裡。海裡的大魚、烏龜等順勢侵入船中,吞噬在船難中沉溺的人。唯一倖存的達路吉力緊抓住一塊浮木,飄流到一處名為蘇巴勒格柏德納的村子的岸邊。

    這時,達路吉力連個遮身的衣物都沒有了,他在叢林裡找了些樹皮及葉子裹身,又撿了一個死人骷髏當做缽,走入村子裡乞食。

    村裡的人看見他這副模樣,都誤認為他就是「阿羅漢 」,所以非常尊敬他,並對他五體投地禮拜。

    達路吉力暗忖:「倘若我不是穿著樹皮,手捧著骷髏當做缽,想必沒有人會如此禮敬我。」

    很多村人都稱他為「阿羅漢!」,因此,他也真自以為自己就是阿羅漢。

    有一天,達路吉力遇見以前的老友,老友認出是他,很直白地戳破他:「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阿羅漢,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阿羅漢的特質。」

    他聽了朋友的直諫,覺得很慚愧,心想:「我真的錯了,我竟自以為自己是阿羅漢。」

    他問朋友:「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正的阿羅漢﹖」

    朋友回答:「當然有!你從這個地方往北走,有一個舍衛城,城裡住著一位佛陀,他就是大阿羅漢;他也指導修行人修學阿羅漢之道。」

    於是,達路吉力連夜趕往北方。由於他迫切想要看見大阿羅漢佛陀,渴望聽聞阿羅漢的法,所以就算連夜趕路也絲毫不覺疲倦。

    第二天一早他抵達舍衛城,隨即前往給孤獨精舍。他一走進園林,看到許多比丘正在飯後經行,便問:「你們在幹什麼?請問佛陀在哪裡?」

    比丘們回答說:「我們剛剛吃飽飯,若是立刻坐下來會容易懶散、昏沉、睡眠,而經行可以幫助消化,也會讓我們感覺舒服。至於佛陀現在正在托缽,還沒有回來,你要再等一下。」

    有比丘問他:「你從哪裡來﹖」

    達路吉力說:「我從蘇巴勒格柏德納來的。」

    比丘說:「哦,你遠道而來,一定累了,請過來洗腳、擦油膏,先休息一下,等佛陀回來的時候,你再去拜見他。」

    達路吉力卻說:「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要趕快去找佛陀。」

    他不洗腳也不休息,循著佛陀托缽的方向走去。途中他看到佛陀正在托缽,動作沉穩,如獅子王般莊嚴。

    達路吉力立即上前五體投禮拜佛陀,並跪著說:「世尊,請告訴我一個法──從現在到未來,長久對我都有益處的『法』。」

    佛陀對他說:「達路吉力,現在我正在托缽的途中,不宜說法。」

    達路吉力說:「大師佛陀!在輪迴當中,有些人還沒有拿到食物就死了,我不知道是您會先死還是我先死,所以請您為我立刻說法。」

    佛陀再度推說:「我正在托缽,不宜說法!」

    達路吉力第三次懇求的時候,佛陀心想:「這個人渴望聞法的心是如此地誠懇迫切,我沒有辦法制止他了。而且他的壽命即將結束,等一下他的宿世惡業就要成熟,他就快要遇到意外而橫死,我應該在他死前幫助他證果。」

    於是佛陀就只簡單對他說:「既然如此,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 看就只是看,聽就只是聽。』」

    達路吉力一聽聞佛陀的這句法語,當下立即證悟,成了阿羅漢 。達路吉力即時請求佛陀讓他剃度出家。佛陀問他有沒有缽和袈裟 ,他說還沒有,佛陀便說:「你去找缽和袈裟,然後再來。」說完 ,佛陀就離去了。

    達路吉力趕緊去找缽和袈裟,在半路上突然有一隻牛狂奔過來 ,把他撞死了。他死了以後,屍體被扔到垃圾堆。

    佛陀和比丘們用餐後 ,走出寺院看到達路吉力的屍體被棄置於垃圾堆,佛陀便叫比丘們用一塊木板把屍體抬到城外火化燒掉,將骨灰堆起來做一個小舍利塔。

    回到寺院以後,佛陀將發生的事情告訴比丘們,並說:「在家居士中,最快成為阿羅漢的就是達路吉力。」

    有比丘對於達路吉力能如此快速證果以及證果之後慘遭橫死一事感到很好奇,便詢問世尊其箇中的因緣為何?

    佛陀也為諸比丘說明達路吉力宿世的業力因緣本末。佛陀說,在上一劫遙遠數不清年代的過去,有一尊迦葉佛,當這尊迦葉佛般無餘涅槃之後,正法也很快將隨之消滅。而當時有一位比丘很努力修行,但卻無法在當生中有任何的成就,於是他在臨死前發了一個願,他願他當生持戒的功德善業,求願在未來釋迦牟尼佛的時代能快速證阿羅漢果,而如今他也的確已得償所願。

    又在遙遠的過去時代,當時沒有佛出世,有四個紈褲子弟邀約一個伴遊妓女到公園飲酒玩樂,這四個男子與妓女玩樂之後不付錢,且心生歹念將妓女殺害並搶奪其身上的財物。

    妓女臨死前心有不甘,發下毒誓,要化為厲鬼夜叉,生生世世追殺這四個人,絕不罷休。因此,殺害達路吉力的那頭牛就是女厲鬼(女夜叉)的惡意所為,這是其已成熟且無法扭轉的惡業。

    佛陀最後說,假令經百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我們所造的業,不論善或惡,當因緣成熟時,都將回到我們自己的五蘊身處,而不會落到他人的身上或外在的地、水、火、風等他處。黑業有黑報,白業有白報,雜染業有雜染報,因此佛陀教誨大家應修純白淨業,捨棄黑、雜二種不淨業。